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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刀拿在我的手裡和放在察哥的身上其實只是個擺設,與一塊廢鐵無異,可謂寶劍蒙塵,但是要擱在一位士兵的手中,它就能飲敵血,斬敵,助其建立功業;要是落在一個屠夫手中,不過是殺豬屠狗,幫其養家餬口;要為一廚子所得,也就是把剁肉切菜的尋常快刀;為樵夫所得,只能砍樹劈柴,可能還嫌它不夠順手...”趙檉好像沒有發現許宗衡的小動作,悠悠地說道。
“王爺的意思是以刀喻法,‘法’是好的,只不過看是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便有不同的結果嘍!”在座的都是聰明人,還有兩個‘神童’,他們又沒得老年痴呆,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爺的意思,許宗衡說道。
“不錯,就是此意!”趙檉道,“蔡京雖發跡於王荊公當政期間,他的弟弟蔡卞又是王荊公的女婿,他本人在神宗時歷任中書舍人、知開封府等要職。但王荊公對蔡京並不賞識,據說他曾經指出:蔡京‘如何做得知制誥,一屠沽耳!’所以說蔡京與王荊公不是一路人,甚至完全相反!”
“王爺所說不錯,他二人確是不同!”陳過廷頷稱是道,“就個人德行而言,王荊公以不好聲sè、不愛官職、不殖貨利,xìng簡率,不事修飾家養,衣食粗惡,一無所擇而著稱,時人大多贊他節儉恬退,素行亦好。而蔡京則以享用侈靡而聞名京師,他因喜食鶉,卻長嘆‘一羹數百命,下箸猶未足’,又喜食蟹黃饅頭,一味為錢一千三百餘緡;他喜焚香薰衣,居室之中滿室如霧,衣冠芬馥;其名園甲第亞於宮禁,宅第之中,姬妾成群,慕容氏等皆封國夫人。”
“王荊公雖不愛官職,然而一旦身居宰執,即盡力將其志赴於行,並始終不渝,即使涑水先生也以為‘介甫無他。但執拗爾’。”楊時也不得不承認兩人卻有不同。
“蔡京少時便以高官為其志。曾有傳言,在其求學時曾問卜,卜者言其‘此武官大使命,他時衣食不缺,餘不可望也。’蔡京竟為此而大病一場,引為笑談,足見其何等汲汲於富貴。況他極為善變,善於機巧,神宗大行後,舊黨得勢。蔡京隨風轉舵,立轉而支援涑水先生,其要求五rì之內恢復差役法,眾官皆示難以如期完成。獨其如約,悉改畿縣僱役,無一違者;哲宗親政,新黨再度得勢,蔡京立即搖身再變,即刻表示:取熙寧成法施行之爾。可見其狡詐,十年間,京再蒞其事,成於反掌,前後相對。正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陳東憤憤說道,對其十分鄙視。
“王荊公與神宗君臣相得甚歡,可謂千載一時,然而王荊公對神宗不時直言規諫,乃至面折廷爭。與君若朋,然一言不合已志,必面折之,反覆諸難,使人主伏弱乃已;而京一切投聖上所好,貢聲sè。起土木,運花石,以媚惑人主之心,豈止一味逢迎而已,他身為國相。志在逢君。”許宗衡言道。
“一言蔽之,王荊公不失為君子、諍臣。而蔡京則是個十足的jiān佞之臣,王、蔡二人豈能混為一談!”趙檉笑笑總結道。
“嗯,王爺所言令人頓悟,王荊公與東坡先生、涑水先生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正在於王荊公看到的是自己變法處於善意,為國為民,且倉廩豐滿,稅賦劇增。而東坡先生、涑水先生看到的卻是新法執行的種種問題及實際社會效果。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結論截然不同,矛盾當然便無法調和!”陳東擊掌言道,
“也可以這麼說吧!”趙檉笑笑道,心卻說果然‘年輕人’敢說,可也說到了點上,當年有著高度政治敏感的司馬光,覺察到了變法的不妥,但具體哪裡不妥限於其見識,他不可能作很準確的描述,只能透過變法造成的一些惡果來解釋他反對變法的原因,在宋神宗面前不斷和王安石爭辯,卻無法對變法方案作出有力辯駁,只能以“不妥”二字蔽之,結果造成了神宗認為他在無理取鬧,他也不得不出走洛陽。
“聖人有‘體用、本末和義利之辨,王荊公即為聖人弟子,讀的也是聖賢書,但其所謂’變風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以禮義廉恥,由君子出故也’,以及‘當深念國體,有先後緩急’云云,一切盡為求財,有違聖人之意!”楊時道。
“龜山先生此話也不錯,但聖人也是人,在其所處的時代和環境說出這些話,正恰如干旱逢霖,斗轉星移,時過境遷,如今已過千年,有些話就有些不合時宜了!”趙檉喝了口水道,他明白自己和這些大儒講這些,十個綁在一起都不是個,只能往務實上引導,“當年的熙寧變法,是以解決國用不足,或是府庫不豐的問題為急務,並不是以發展民生經濟為急務,而其在行動上與言中常用理財,確與聖人語和國體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