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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你有錢,但錢不是這般花的。一粒丸藥,三枚銅板而已。”
俊逸臉上有點幹,笑也僵了。
齊伯忙從袋中摸出三枚銅板,遞過去。伍中和伸手接過,納入袋中,轉身又走。
俊逸語氣轉變:“伍兄留步!”
伍中和止步。
“伍兄,時光荏苒,轉眼就是二十年了!”
“魯老闆記錯了,”中和回走一步,目光逼視,“應該是二十年五個月又三天!你應該在今年三月初七衣錦還鄉才是!”
“伍兄記性真好!”
“觀魯兄架勢,是想此時此地就了結嗎?”
“在下不敢。在下只想告訴伍兄,那場豪賭,在下認輸。”
“哦?”中和越發揶揄,“魯老闆別是正話反說吧!”
“非也。”俊逸的聲音略略激昂,“在下不過是掙了幾個臭銅鈿,如今眼裡也只有臭銅鈿了。反觀伍兄你,依舊是境界高遠,傲骨錚錚,浩氣貫空啊!”
伍中和兩道目光直射過去,仰天長笑一聲,扭轉身,大踏步而去。
“再請伍兄留步!”
伍中和再次住步。
俊逸掏出一張莊票:“在下願賭服輸。儘管伍兄糞土金錢,這筆賭注,還請伍兄不棄!”
伍中和爆出一聲更長的笑,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第三章伍挺舉邂逅葛荔,甫順安當街受辱
這一夜,伍中和輾轉反側,腦海裡一直在琢磨魯俊逸講出的每一個字,直到雞叫仍未睡去。
回想這二十來年,自己之所以拼死拼活,熬斷肝腸,除去光宗耀祖、施展抱負這兩個叫得響的內在動因外,與姓魯的這場對賭無疑是個外在鞭策。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等待他的總是失敗。一次次的考場失意,讓他連走路也抬不起頭來。反觀姓魯的,竟然一年比一年發達。俊逸返鄉一次,他的心就疼痛一次。他避而不見魯俊逸,多次謝絕他的登門造訪,甚至年節也不將自己的書畫、對聯賣予魯家,無非是為這個心結。
翌日晨起,吃過早飯,中和丟下飯碗,來到挺舉書房,腳下墊個凳子,從書架頂部取下一個長條紙盒,拍掉上面的灰土,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條珍藏多年的卷軸,在書案上擺正。
挺舉不無好奇地看著卷軸:“阿爸,是啥東西?”
中和一聲不響,但展開卷軸的動作極是小心。
畫軸展開,是一幅西湖飛雪水墨畫,上面題寫兩行詩,筆法蒼勁有力。
挺舉審看畫面,目光落在題字上,脫口而出:“鏡湖雙叟!”
“是哩。”中和緩緩應道,“鏡湖雙叟,一書一畫,合璧方為極品。此畫雙叟俱足,作於庚午年秋。自庚午年後,雙叟即銷聲匿跡於江湖,此畫當為絕品。”
“阿爸,”挺舉壓住心跳,“你是哪能搞到這個絕品哩?”
“機緣巧合而已。”
“什麼機緣?”
“二十多年前,阿爸陪你阿公赴杭州大比。你阿公前往貢院應試,阿爸到靈隱寺禮佛,出寺時見一醉漢跌落水塘,冒死救之。次日晨起,有人持此畫尋到客棧,定要送給阿爸。”
“可是那個醉漢?”
“非也。”中和搖頭,“來人只說受人之託,至於所託者為誰,阿爸不得而知。”將畫軸捲起,重新裝入盒中,遞給挺舉,“你將此畫送到魯家,交給魯老闆!”
挺舉頗覺詫異:“交給他?為啥?”
“了卻一場舊案。”
“舊案?”
“多年前,阿爸與姓魯的打過一個賭。”
挺舉屏住呼吸:“所賭何物?”
中和指畫:“就是它。”
挺舉收好畫軸:“阿爸,我……這就給魯老闆送去。”
中和一字一頓:“告訴姓魯的,伍中和認賭服輸!”
挺舉持畫趕到魯家,俊逸問明緣由,大是感慨。
聽說是字畫,碧瑤迫不及待地嚷嚷開啟。
俊逸開啟,碧瑤眼睛一亮,目光落在畫面左上角的兩行題詞上,朗聲吟道:“長堤臥波奈何天,飛絮忽入血梅間。嘖嘖嘖,好句子啊!”
齊伯也湊過來,瞟了一眼,打個驚顫,脫口而出:“是他!”
“啥人?”俊逸怔了,看向齊伯,“你曉得此人,鏡湖雙叟?”
“我……”齊伯這也回過神了,趕忙掩飾,“老爺說笑了,老僕是個粗人,哪能曉得這等雅士?不過是年輕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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