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走走走,在下眼前就有辰光。”合義來勁了。
“祝兄,你要我來,不會只為欣賞一幅贗品吧?”
“呵呵呵,是哩,”合義亦笑起來,“差點忘了。”湊近他,“有個重要事體,工部左侍郎丁承恩大人此番回滬,要下一盤大棋。”
“什麼大棋?”俊逸緊盯過來。
“成立商會。”
“商會?”俊逸打個愣怔,悶頭想一會兒,撓頭皮道,“沒聽說過這東西哩。這跟咱的四明公所有啥不同?”
“你呀,落伍嘍!”合義笑笑,誇張地搖頭,“英人的工部局你曉得不?商會就是那玩意兒!”
俊逸倒吸一氣。
如夫人劇場遇刺後,誇張傷勢本為邀寵,結果並未如願。起初幾日,丁大人日日探視,接後是隔日一次,再後隔三五日來一次,近些日完全不見蹤影了。
如夫人漸漸鬱悶起來。
讓如夫人更鬱悶的是,聽車康語氣,丁大人似是沒再追究泰記業務下滑的事,對李氏放任幾個公子竟也沒置一詞。
這還不是最鬱悶的。
最鬱悶的訊息來自放學後趕來望她的女兒倩雯,說是老頭子忙哩。倩雯十二歲了,開始長身子,小胸脯已經微微鼓起,與母親一樣,自幼就在教會學校唸書,迄今保留天足,走路連蹦帶跳,在丁家諸小姐中,頗受詬病,尤其不受李氏夫人待見,稱她是野丫頭,見面就皺眉頭。
“忙什麼呢?”如夫人笑著問她。
“跟一個女孩學唱戲文!”
“女孩?學唱戲文?”如夫人吃一大怔,略略思索,連聲追問,“那女孩子啥樣子?多大了?在哪兒唱?啥戲文?”
“比我沒大多少,個頭也差不多,模樣俊哩,一天到晚待在老頭子的書房裡唱,唱啥戲文不曉得,我一點兒也不歡喜聽!”
如夫人坐不住了,大眼睛忽閃幾下,從床榻上坐起:“雯兒,你這就回去告訴車總管,就說姆媽的傷口完全好了,今日出院,讓他安排一下!”
倩雯應過,小跑出去。
“這老東西,年紀介大了,這還——”如夫人苦笑一下,搖搖頭,溜下床尋大夫去了。
如夫人動用總管車康,大動干戈地來了個英雄凱旋,但出場迎接的並不見丁大人,問過僕從,方知大人後晌就與道臺袁大人聽戲文去了。
聽到又是戲文,如夫人傷悲,掩門正哭時,報說丁大人回府。如夫人本欲出去迎接,聽說與大人同行的還有那個梨園女孩,頓時火氣上冒,黑臉躺到榻上,覺得頭疼得厲害,就用一塊溼毛巾搭在額頭降火。
又候許久,丁大人仍舊沒來。如夫人頓覺委屈,淚水湧出,正自傷心,一直候在床頭的兩隻寵狗如飛般躥出,不一會兒,忙前忙後地擁著丁大人走進。
丁大人一進來就撩撥衣襟審看傷情,見完全好了,方才捉住她的手,坐在榻沿,不無關切地望著她。
如夫人破涕為笑,話中有話地問道:“老爺,好多日沒見你了,這在忙啥哩?”
“唉,”丁大人長嘆一聲,“還不是那商會的事體。你回來得正好,老夫正要與你商量呢。”
“老爺請講。”
“老佛爺恩准老夫奏請,在滬設立商務總會,聖諭已經傳遞道臺,上海各大行幫這也曉諭過了。”
“太好了,”如夫人賀道,“有老佛爺做靠山,老爺就能高枕無憂了。”
“夫人有所不知,高處不勝寒哪!”
“哦?”
“辛丑之後,老佛爺痛定思痛,決定仿效西夷,推立新政,重工商,練新兵,興學堂,辦警政,裁冗衙,制憲章,表面上風生水起,欣欣向榮,實則是外憂內患愈甚,暗流湧動,險象環生。眼前有老佛爺在,尚能彈壓。但老佛爺年事漸高,龍體不支。中國未來,局勢堪憂啊!”
“老爺?”如夫人愕然。
“幾年前,”丁大人面現憂容,“中堂大人臨終之時,扯住老夫的手由衷慨嘆,‘大清這艘破船,就跟老朽之軀一般無二了。’當時老夫不以為然,眼下始信中堂所言哪。南北掣肘,滿漢博弈,思潮混亂,官貪吏腐,國庫虛空,地方坐大,更有袁氏坐擁天津,根本不以朝廷為念,顧自壯大羽翼,中飽私囊,看來此船真的行不遠矣。”
“老爺,要是連老佛爺也靠不住,我們豈不……”
“夫人勿憂,”丁大人換過語氣,“即使一艘朽船,也不是說沉就沉的。再說,他姓袁的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他以為練好兵就可掌控一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