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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幾十個銅子兒。”
“都拿出來,你琢磨一下,缺啥買啥。”
申老爺子的老宅院裡,那兩隻並不起眼的樟木箱子被碼在中堂一角的靠牆處,旁邊的木榻上正襟端坐的是申老爺子和阿彌公。
“老阿公,”葛荔打扮一新,颯爽英姿地從內室走出,“你看看,這身打扮如何?”
申老爺子眯開眼睛,瞄她一眼,微微搖頭:“好像還差個什麼味兒。”
葛荔“嘻嘻”一聲笑過,就如變戲法一般,噌地拉出一條紫羅蘭披風,朝肩上一披,又一扭身,不知從何處扯出一個軟邊帽,唰地戴在頭上,頭左右一擺,帽簷下隨即飄出一道黑紗,將面孔遮個嚴實,欺身上前,擺個姿勢:“老阿公,還差不?”
“呵呵呵,”申老爺子笑了,“去吧。”
葛荔噌的一聲就到院裡,正要出大門,又被申老爺子叫回。申老爺子從身邊抓起一物:“把這個拿上,免得他們說我老摳。”
葛荔接過一看,是幅字兒,略略一抖,嘻嘻笑道:“老阿公,他們好歹也是在上海灘上混得有模有樣的體面人,要送你也得送個稀罕物兒,哪能拿這東西搪塞人哩?”
申老爺子道:“你再扯皮,我就收回了,看你兩手空空去逞威風,羞也不羞!”
葛荔吐下舌頭,趕忙折起字幅兒,塞進懷裡,飛身而去。
葛荔走有半個時辰,大門再被推開,復又關上,一身道袍的蒼柱走進來,不聲不響地在一側的蒲團上坐下。
“看來,你七叔是不肯來了。”申老爺子頭也不抬,以答代問。
“是哩。”蒼柱應道,“七叔講,款子既已移交,他就不再過問了。七叔要我代問六叔安,七叔還講,他想過幾日安靜日子,不想讓人打擾。”
阿彌公雙手合掌:“阿彌陀佛。”
“唉,”申老爺子慨嘆一聲,“為這兩隻箱子,你七叔受累大半生,是該安享幾年太平日子了。六弟,蒼柱,下面的事體就不攀扯他了,我們接力吧。”
阿彌公面無表情,蒼柱微微點頭。
“想當年,”申老爺子接道,“我們兄弟七人生死與共,唯大哥之命是從。”看向蒼柱,“大哥仙去,作為大哥唯一骨血,你就代表你阿爸,與我和你六叔共同掌管天國這筆遺產。”
“晚輩不敢。”蒼柱拱手道,“遺產如何處置,皆由五叔、六叔定奪,晚輩唯命是從。”
“蒼柱,”申老爺子堅定語氣,“這兩隻箱子,是託付,更是責任,你就不必推辭了。我們這就議議如何處置它們。”轉對阿彌公,“六弟,你先講講,是何意願?”
阿彌公出聲了:“可尋處佳境,起所寺院,普度眾生,阿彌陀佛。”
申老爺子轉向蒼柱:“蒼柱,你有何意願?”
“若六叔之願可行,”蒼柱拱手道,“蒼柱則想尋處勝地,起所道觀,傳揚天道,惠澤世人。”
“六弟,蒼柱,”申老爺子笑道,“你二人皆抱美願,只有一點略略不妥。此款為天國遺物,天國又以西域上帝為尊,如果我們用之起寺院,建道觀,豈不有拂天王、忠王旨意?”
阿彌公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五叔所言極是。”蒼柱亦道,“敢問五叔,可有主意?”
“既為天國遺物,”申老爺子緩緩說道,“就當用之於天國,實踐天國之志。天國之志,莫過於驅走韃虜,恢復華夏正統,建立太平天下。今天國既覆,烈士既去,韃虜依在,太平天下遙遙無望,我等力孤,徒有壯心而已。然而,泱泱中華,億兆漢民,不乏有志之士,是以五叔存心將此款交付當今志士,助其成功,以慰先國烈士英靈!”
“謹聽五叔!”蒼柱應道。
“六弟意下如何?”申老爺子看向阿彌公。
阿彌公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敢問五叔,天下反清志士眾多,各地皆有幫會,此款交予何人為妥?”蒼柱問道。
“交給能成事者。”
“以五叔法眼,何會能夠成事?”
“縱觀天下,會眾紛紜,但能鬧出景象的無外乎孫逸仙的同盟會和陶成章的光復會。此二會同根殊途,目標一致,孫逸仙得海外洪幫支援,陶成章得江浙滬工商學界支援,皆有成事氣勢。”
“可他們都在海外,如何轉交他們呢?”
“天國之款,不可輕託,我當細緻觀察,謹慎託付才是。至於如何轉交,交予何人,眼下不急。你可先將此款存入滙豐銀行,以俟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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