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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看湖水,良久嘆道:“唉,除科場之外,在下真還……”又是一聲苦笑,輕輕搖頭。
“在下問的是志,不是科場!”
挺舉吸口長氣,扭過頭來,復出一聲長嘆。
“在下可為伍兄作答?”
挺舉看過來。
“在下死國,家國一體,伍兄所志當是,死家可乎?”陳炯一聲朗笑,仰脖飲盡。
挺舉正要接話,耳朵陡地豎起。
遠處隱隱飄來一個聲音:“挺舉阿哥,伍挺舉,你在哪兒?挺舉阿哥——”
“阿弟,我在這裡!”挺舉忽地站起,迎聲音跑去。
不一會兒,挺舉攜手順安來到湖邊,將他包袱放到一邊,剛剛按他石几邊坐定,陳炯拿著一隻空碗從店中出來,坐在原位。
看到他的絡腮鬍子,順安頓時魂飛魄散,一時僵在那兒。
“兄弟,”陳炯斜他一眼,雙手抱壇將碗倒滿,推碗過來,“你來遲了,當吃罰酒三碗!”
順安依舊怔在那兒。
“阿弟!”挺舉指碗努嘴。
“阿哥”,順安乍然醒來,忽地起身,一手扯住挺舉,一手拿起包袱,“快跟我走!”
“哦?”挺舉怔了,“啥事體?”
“甭管啥事體了,只管跟我走就是!”
“天色黑定了,你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成!”
“咦,為個啥哩?”
“哎呀,阿哥,叫你走,你就走,一時講不清爽哩!”
挺舉非但不走,反倒退回幾步,一屁股又坐下來。
“阿哥!”順安急得直跺腳。
“阿弟呀,我和陳兄講好住在此店了,要是沒有別的事體,”挺舉指指石几,“坐下喝酒吧。”
陳炯也看過來,目光中帶著冷蔑。
順安打個寒噤,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坐下。
挺舉借酒澆愁,陳炯快意恩仇,順安心神不定,假意應酬。一罈喝完,陳炯興起,喝小二又拿一罈,開壇暢飲。
又過數巡,陳炯看樣子實在喝高了,盯住挺舉:“伍兄,交你這個朋友,值了。”
“在下也認你了!”挺舉倒酒,各推一碗,“來來來,喝喝喝,不醉不休,醉死算數!”
“不不不,”陳炯推道,“陳某不能醉死,伍兄也不能醉死!”
“為何你我皆醉死不得?”
“因為陳某明日要做一樁大事體,不就還得麻煩伍兄哩!”
“小事體,讓在下做什麼,陳兄只管講出!”
“就做這個,”陳炯指下自己的身體,“萬一在下玩砸了,這一百多斤,還得麻煩伍兄尋個地方埋了,免得便宜野狗!”
“這個好說,”挺舉顯然完全喝高了,根本沒明白陳炯說的是啥,只管接腔,“陳兄這想玩啥花樣?”
“狗日的巡撫拿到在下幾個兄弟,明日監斬,在下這去宰了那廝,救出兄弟!”
陳炯此言出口,唬得順安一口菜卡在嗓眼裡,噎得臉紅脖子粗,兩眼大睜著盯向陳炯。
“好好好!”挺舉這卻豎起拇指,端起酒碗,“來來來,祝兄臺馬到成功,幹!”
“幹!”二人對飲。
“壯哉伍兄,”陳炯放下酒碗,猛拍桌子,激昂慷慨,“我中華已到生死存亡之秋。列強肆虐,用鴉片毒品害我國人,在我國土上闢出租界,耀武揚威,視我華人為豬狗。更可恨八國聯軍,仗恃洋槍洋炮,襲我京城,殺我拳民,掠我國寶,奸我妻女,無所不行其極。火燒圓明園、甲午海戰、庚子賠款'4',朝廷視若無睹,歌舞昇平依舊,上下揮霍無度,全然不恤民難,不念國恥,腐敗無能,竟至於斯。”聲音越發激昂,放出長腔,“嘆我華夏泱泱大國,數億漢民,內受制於韃虜,外受欺於洋鬼,痛哉痛哉,嗚呼哀哉!”最後一個“哉”字說完,撫胸號啕大哭。
“時也,運也,”挺舉這也放下酒碗,慢條斯理地勸慰起來,“陳兄不必著急。想我華夏文明,上下數千年,綿綿無絕,流傳至今,豈有一日斷哉?無論是匈奴人,是金人,還是蒙古人,魑魅魍魎,雖可逞兇於一時,終歸是過眼雲煙,想那韃虜,亦將是秋後蚱蜢,不久長矣!”
二人說話聲音極高,全然忘乎所以了。
“阿哥,”順安這也嘔出卡嗓之物,狠扯挺舉衣襟,壓低嗓音,帶著哭腔,“你這是要……”比個手勢,“殺頭哩!”
“哈哈哈哈,”陳炯猛然爆出一聲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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