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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聽,我必須得潑盆冷水。就在一個時辰前,我在前院遇到祝叔了。祝叔你也曉得,就是祝老闆,在四明公所與魯叔的關係最鐵。但凡祝叔來,魯叔總是喜笑顏開,親自迎送。可奇怪的是,祝叔這次告別,卻沒見魯叔送他,只有齊伯送到大門外。我覺得蹊蹺,也正好有事體要稟報魯叔,就叫住齊伯,齊伯說,魯叔有事體,要我明天再稟報。我問啥事體,齊伯不肯講。我還想問,他瞪我一眼,上樓去了。我心裡有事,悄悄跟到樓梯口,聽見齊伯徑直走進香堂。我這才曉得,魯叔定是在香堂裡靜心哩。”
“阿弟,”挺舉見他繞這半日,仍沒繞到道上,盯住他道,“你究竟想講啥事體,直說。”
“我想講的是,”順安點出主題,“你在這裡興師動眾,風風光光,哄得所有糧農無不開心,可你哪裡曉得魯叔作的是啥難!魯叔在家裡……求神拜佛,把心吊在嗓子眼裡,食不甘味,夜不成寢。阿哥呀,我實在弄不明白,你這心思,究竟彎在哪處了呢?那姓馬的是什麼東西?吃喝嫖賭抽,他哪一樣不佔?魯叔一見他就躲,可你哩?不但跟他玩上了,賭心比他還重!我這問你,你心裡究底在想啥?你是不是想……逼死魯叔?”
順安講得過於動情,兀自哽咽起來。
“阿弟,你……這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挺舉哭不是,笑不是,搖頭嘆道。
“阿哥,”順安連連拱手,“阿弟求求你了。你我兄弟介久了,你是曉得我的。你對我好,我永遠不會害你,可這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魯叔壞在你手裡,叫我這心裡……”
“阿弟!”挺舉虎起臉來。
“你得讓我把話說完!”順安這些日來的所有委屈與醋意一併發作出來,脖子一挺,忽地站起,“阿哥呀,我曉得你心胸大,想早一日出人頭地,在這上海灘建功立業。可你也得從實際出發,不能一口就要吃出胖子。你到上海灘才幾日,竟就這般往死裡折騰魯叔。我跟你來到這大上海,又跟你接近魯叔。論關係,魯叔對你比對我近,我對你也比對魯叔近。可無論我們有多近,我也得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吧。即使你有多大欲心,這幾萬石大米難道還能填不滿嗎?”
“阿弟,你……”挺舉氣得呼呼連喘幾口粗氣,手指順安,“我真就跟你講不清爽。我尋魯叔去!”忽地起身,拉開房門,徑走出去。
順安急跟出去:“你……介晚了,這尋魯叔做啥?”
“要錢!”
“啥?”順安驚呆了,見挺舉越走越遠,就要到中院了,這才猛醒過來,飛也似的追上,一把扯住他,“伍挺舉,你不能去!”
“放開!”挺舉甩開他,瞪他一眼,“做好你的賬去!”大踏步走向前院。
“好好好,”順安一咬牙,追在後面,“你不是去尋魯叔嗎?我這也尋魯叔去!”
二人徑上樓梯,在梯口處遇到聞聲迎下來的齊伯。
“挺舉?”齊伯有點驚訝,“介晚了,有啥事體?”
“魯叔在不?”
“在哩。你稍等會兒。”齊伯走進香堂,轉瞬就又出來,開啟書房門,扭亮電燈,讓二人進去。
俊逸跟著出來,在自己位上坐下,看向挺舉。
“魯叔,”挺舉抱歉地笑笑,“介晚來,打擾你了。”
“你來得正好,”俊逸回個笑,“我也正要尋你哩。這先講講,啥事體?”
“魯叔,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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