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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也即他的小香堂,面對觀音菩薩坐下。早晚煩悶,此地是他最好的靜心之處。
俊逸切切實實地後悔了。他再一次反思挺舉,反思這樁匪夷所思的事體,陡然想到振東。對,振東!聽曉迪講,振東不喝酒了,不賭博了,幾乎是一夜之間,振東與此前判若兩人,且在這樁事體上與挺舉一唱一和,完全合拍。
這些年來振東唯一想做的就是敗掉他的家產,而挺舉與他合謀一處,這……俊逸不寒而慄。是的,他不該聽信挺舉,更不該把決策權交在他手裡。事到如今,他已是作繭自縛,束手無策了。
然而,回頭一想,齊伯卻又那麼堅定地挺他。在這個世界上,他可以不信任何人,卻不能不信齊伯。齊伯跟他十多年如一日,任勞任怨,忠心耿耿,從未生過二心,即使親生父親,也不會這般待他。
俊逸正自茫然,書房裡傳來電話鈴聲。俊逸起身過去,接過電話,是商會打來的,要他馬上去開總董會,查老爺子在等候了。俊逸這才想起兩天前確實有人通知過他,而他只顧煩躁收糧的事體,竟把這事情拋在腦後了。
俊逸匆匆趕到商會,所有總董都到齊了。俊逸抱歉地笑笑,坐在最末一個位上。
主位是把洋式太師椅,工藝奢華,氣派而實用,椅上赫然高坐的是查敬軒。
這把椅子據說是查敬軒特意向義大利皮匠定製的,鋼架木身皮座與皮背,椅面與底座分開組裝,合二為一,可以任意旋轉和升降。早晚開會,查敬軒總是將太師椅升到最高,他又坐在主位,看起來就比其他總董高出一頭還多。
會議只有一個主題,表決對英洽談的商約,這也是成立商會的目的。商約依舊是俊逸起草的那個,前幾日的議董會已經全票透過了,總董會只是過個形式,落上名字。這個過程不復雜,在俊逸到後不到一刻鐘就完成了。
散場時,查敬軒留住俊逸,關切地問道:“俊逸,聽說你投不少洋鈿購買新米,把米價拉起來了,可有此事?”
“是哩。”俊逸淡淡一笑,竭力掩飾住自己的焦躁。
“你是做生意呢,還是賭氣?”查敬軒再問。
俊逸咬緊嘴唇,不說話了。
“俊逸呀,”查敬軒接道,“你的事體我全曉得了。廣肇收買你,你沒動搖,因為你身上流著甬人的血。你是好樣的,查叔記著哩。聽說為了這樁事體,廣肇斷了你的所有洋行生意。”
“是哩。”
“上海洋行多去了,他彭偉倫並不能一手遮天。多家洋行與潤豐源有業務往來,我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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