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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胡兒面前,張雲卿突然有了要顯露一手的慾望。“慕雲,這馬鞍山古廟原有十幾名和尚,他們現在何處?”
張慕雲說:“我把他們都趕下山去了。”
“你怎麼能這樣做!”張雲卿故作吃驚。
“難道讓他們和我們住在一起不成?我們的秘密豈不都要被他們知道!”張慕雲不以為然地回答說。
張雲卿連連搖頭:“你太沒有江湖經驗了。這廟中方丈悟了和尚是黃橋鋪團總兵劉異的親戚。此地不能久留,團防局遲早會來圍剿!”
這下張慕雲也緊張起來,搔首道:“這我真是沒想到。”
張雲卿不滿地說:“當家的,應該想到!幹這一行,腦袋系在腰上,必須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各種危險都要估計,否則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當初,你既然要在此處立寨,就該把這些和尚一個不留殺掉!”
“……”張慕雲驚得目瞪口呆,“這可是十幾條人命,我與他們無冤無仇……”
張雲卿冷笑道:“乾土匪本身就是以殺人為業,你這麼仁慈,應該削髮出家,不該幹這一行。再則,你的思維方式也大有問題,所謂‘冤仇’,並不一定要指殺父之仇,凡妨礙你利益,都算仇人。你要選馬鞍山為寨,偏偏和尚住在這裡。我問你:這種狹道相逢的衝突不算冤仇,什麼才算冤仇?!”
張慕雲連連點頭:“我早說滿叔是非凡人,想的問題就是全面透徹。現在好了,有滿叔,兄弟們不用愁出路了。滿叔,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立即離開此地!”
“離開此地附近沒有可立寨之處呀?”張慕雲苦著臉說。
“如果沒有暴露,本來有個最好的辦法:把槍藏起來,各自回家,白天下地勞動,晚上再集合行動。可是,這辦法沒有用了,悟了和尚是本地人,他一定認出了你們,所以只能找一個新地方立寨。你馬上把弟兄們找來,大家商量一個妥善的辦法。”
張慕雲依言,把十幾名手下找來。這幫人聽張慕雲提過張雲卿,見了面,也不用介紹,很快就熟識了。
張慕雲把張雲卿說的話轉述了一遍,眾人愕然,不知如何是好。
張雲卿見預期的目的已經達到,說道:“黃橋鋪團防局有三十餘條人槍,團總劉異是退役軍人,曾就讀保定軍校,手下的三十餘人多數出身行伍,具有戰鬥經驗,一旦過來圍剿,我們肯定不是對手。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儲存實力。”
“既然劉異要來圍剿,呆在這裡是等死,我們不妨立即下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再說。”性子比較急躁的謝老狗說。
“現在就下山?”尹東波反對,“那我們的槍怎麼處理?”
“槍是我們的命根子,當然背在身上。”
尹東波冷笑道:“虧你還是行伍出身,一點常識也沒有。青天白日背槍下山,不是等於告訴別人我們是土匪?我們連去的方向都沒有。”
謝老狗、尹東波是張慕雲的左右手,謝老狗雖急躁卻行動敏捷,打起仗來頗有經驗,尹東波沉穩,在很多大事上能夠替張慕雲出主意。張慕雲見兩人爭執,把目光投向張雲卿。
張雲卿說:“謝老狗的提議沒有錯,幹我們這一行應該雷厲風行,說走就走。”
謝老狗得意地瞟了尹東波一眼。
張雲卿把目光移向尹東波:“不過,比較起來,老尹考慮問題似乎要全面一些。我們現在還沒有選好去的方向,日間帶槍下山是大忌。依我看,團防也怕死,若沒有絕對把握不會出動。為安全起見,我們不妨先派一位合適的兄弟去黃橋鋪打探,如果他們無兵,我們就據險堅守,如果正在準備,我們正好抓緊時間選定新寨,準備遷移。”
張慕雲見眾人沒有異議,點點頭:“還是滿叔的話有道理。各位,發表意見,新寨該選在何處?”
謝老狗率先說:“當然是離家越遠越好,黃橋鋪本來就不富,況且還養了一個張順彩,惟有出鄉才有發展前途。”
尹東波笑道:“老狗,不是我存心要和你抬槓,你這話太沒有道理了。幹我們這一行,光從名稱上做文章,土匪的‘土’字就是本土本鄉之意,離開了本土本鄉,等於腳下沒有土壤,我們豈不成了無本之木?”
“說得好!”張雲卿讚道,“老尹不愧是在外見過世面的人,這比喻太貼切了!不過,我們既然是樹木,樹木也有大小之分,弟兄們,你們說,是小樹好,還是大樹好?”
“當然是大樹好!”眾人異口同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