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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有說過的話上,而是努力重複前人、古人、私人說過的一切。他們只在乎已知的東西,從不稀罕未知的東西。
而西方的文化,也用一個動物來形容吧……就叫做獅子文化。獅子的文化以批評理性為基點,有著嚴格的語法和嚴密的邏輯,他說的東西從來都是精確的。
這完全和駱駝文化相反,駱駝文化是含糊不清的,但在範圍上卻是限死的,這種限死或叫祖制、或叫規矩、或叫倫常,反正是不允許人們有任何的逾越;但獅子文化是精確的,他有年代,公元前、公元后,分的清清楚楚,不象駱駝沒有年代,只有王朝,同時它在範圍上也是開放的,西洋人還從來就不喜歡說別人說過的東西,只想說前人沒有說過的事情,即使要說原有的東西,他其目的也不是重複,而是批判,基於理性的批判。
從洋人來到東方開始,中國的駱駝文化就開始瓦解,這就象拿著堅船利炮的洋人,很輕易就能殺戮我們的國人。諸多同學都學過西學,都有著理性的武器,駱駝文化裡所有的規條都很容易被批評,被殺死。我正是擔心你們手中的武器,殺死駱駝沒事,它的大限已到,但千萬不要把駱駝身上的東西全部拋棄,因為我們原有的傳承也在裡面。
正如我之前所說,西方的文化是腦的文化,它的根本在於思考,而東方的文化是心的文化,它的根源在於感悟。從商周開始,這種感悟就被人故意的扭曲成道德倫理,但即使扭曲,他也有微弱的傳承,這種傳承,或者說這種心的感悟,不是固化的,不是道德的,而是有感而發,是觸景生情,是對生命本真的呼應。
在對文化的劃分裡,有些可以叫做‘可愛不可信’,有些可以叫做‘可信不可愛’,我們的文化是可愛的,是人性的,但是很多時候它不可信,因為它只能悟,無法證明;而西方的文化是可信的,是理性的,但它從來就不可愛,因為它追求的是物的真理,而不是對人對生命的關懷。
如果一個信奉理性至上的人來到這個滿是駱駝的國家,那麼在批評原有的聖賢之後,原有盲從的習慣只會讓民眾將這些批判家奉為新的聖賢,子曰詩云變成科學宗教,倫常規矩換身為理性崇拜,這將是國家的悲哀……”
楊銳在京師大學堂對著諸多學生說著自己的擔心,而不是鼓勵大家建設國家,只讓蔡元培很是驚詫,在回去的路上,他明問楊銳為何會說這個,楊銳卻是疲倦的搖頭。他對於國勢的感悟就在於此,在一國之長的位置上,他不但能感受哪一寸國土受到威脅,哪一個市場被洋人佔領,甚至也能感受到儒家文化在不斷的瓦解,在被西方文化顛覆。這些都是危險的,尤其是後者,因為即便在百年之後,沉淪依然在繼續。
楊銳不明所以的講話,有了不明所以的結果,其他人不明白,但話語傳到禮部的時候,章太炎笑搖著扇子對鄧實笑道,“看來竟成把我們要說的說完了,甚好,甚好。”(未完待續。。)
戊卷 第六十一章 得而誅之
章太炎對楊銳的讚許鄧實並不認同,他看了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黃節一言,道:“竟成說的太多了,很多東西是不消說的,只能靠自己體悟。總歸是明白的人不說就明白了,不明白的人怎麼說也不明白……”
鄧實如此說,旁邊的黃節卻輕聲的咳嗽了一聲,他只好訕笑道,“呵呵,我倒也是犯了竟成的毛病,說多了,說多了。呵呵。”
他不說,章太炎卻是把摺扇收了,用難得嚴肅神情正色道,“商周之交,文化劇變,以致先秦以降,雖有陽剛之氣,但卻越來越微弱,兩漢次之,隋唐更次,乃到兩宋,則轉變為陰柔,更是有退步而無進步,善亦退步,惡亦退步,如此到明清,便已是物慾世界了。真要如竟成所說,洋人的科學把儒家批倒,以民眾的順從,卻有可能豎立起一種科學宗教的……”
“枚叔著相了。”一直不說話的黃節開口,多年共事的他也不再用白話和諸人交談,代之的是京話,雖然還有些粵語怪異在裡面,可大家能聽得懂。“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未必。無可證之國粹,當為不可信;又如嚴幾道說言,落後之國粹,那可是要用先進之新學取而代之的。真要到了這一步,那局勢定如竟成所推測。”章太炎說完就開始思考,扇子嘩的一聲開啟,度起了步子。
“即便竟成所言都對,但以駱駝的本性。奴性重者還知道天下有個皇帝,奴性輕者應該明白中華還有個國會,加之教育既倡。那奴才自然大少。若是奉科學為教的人不能成氣候,那何人來顛覆華夏?”黃節徹底放下筆,看著走來走去的章太炎開始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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