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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開朗溫和。
重巖的手指頭輕輕拂過照片上笑靨如花的少女。這樣一個青春貌美又性格單純的孩子,離開家之前只怕都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人會主動去欺騙她。她的眼睛那麼單純明媚,清澈的一點兒雜質都沒有。真是……
真是傻到底了。
重巖闔上相簿,塞進了舊行李包的最下面。
“幸好我長得不像她。”
“性格也不像。老子比她奸詐,也比她心狠。你說她那麼心軟好騙的人怎麼會生出我這麼壞的兒子?”
“她是被寵著長大的麼。這個沒法比。”
“是啊,不能比。老子命不好。她爸媽都是老實人,我爸是個流氓,我媽是個傻子。”
“別人不是都說傻人有傻福麼?怎麼她就沒趕上呢?”
“看來她也命不好。”
“也是,每個人的命運裡好或不好的部分都是不一樣的。”
“總之咱們要吸取教訓,別犯同樣的錯誤。真有小白臉跑來說什麼甜言蜜語的,咱也不能信。”
重巖上輩子一直到死都是個老光棍,身邊也不是沒有過漂亮孩子,但留的時間都不長。他信不過任何人。
“嗯,上輩子也沒信。”
“這一條咱們做的挺好。繼續保持。”
“小心駛得萬年船麼,懂。”
“這世界上騙子流氓多著呢,”重巖繼續教育自己,“像我老媽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提防著點兒總是沒錯的。”
☆、討價還價
重巖沒心沒肺地睡了一個懶覺,早上起來的時候都快八點了。張月桂比他起得早,重巖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早飯已經熱了第二遍了。在重巖的記憶裡,張月桂這是頭一次對他這麼耐心。當然,也是最後一次。
餐桌上擺著小米粥、饅頭、鹹菜,還有昨晚剩下的排骨和燒三絲。老太太是節儉慣了的人,剩菜從來不捨得倒掉。過了今天這個家裡就沒人住了,她怎麼也得把剩飯剩菜都打掃乾淨了才能放心地走。
重巖沉默地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囑咐他到了京城要好好唸書,別總逃學打架,又說讓他把鑰匙收好,真要受了什麼委屈,在那裡呆不下去了也好有個地方可以回來云云。
重巖卻知道自己是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這片家屬區再過幾年就要拆遷了,拆遷的那點兒安置費被老太太的一個拐彎親戚借走了,直到她過世也沒還回來。重巖當年是從護工那裡聽說這件事的,他當時也不在意這點兒錢,也就沒再追究。沒什麼意外的話,這一次事情的走向大概還會是老樣子吧。
張月桂收拾了碗筷,從裡屋拿出一個漆皮都掉了的玫紅色女式錢包,一聲不吭地塞進了重巖的包裡。她剛一轉身重巖就從包裡又把錢包翻了出來,取出裡面的一疊鈔票塞進老太太口袋裡,只留下了那個破舊的錢包。他知道那是他媽媽留下的東西,除了包裡的兩本相簿,他手裡再沒有什麼跟他媽媽有關係的東西了。
老太太紅著眼圈要罵他,話到口邊又困難地嚥了回去。
“我不用錢,你自己收著。”重巖難得的跟她多說幾句話,“要用錢或者遇到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療養院的電話我已經記下來了,等我到了那邊安頓下來了就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老太太點點頭,灰白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在耳邊拂動了一下。她留給重巖最深的印象就是挺著腰板中氣十足罵人的樣子,所以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她居然已經這麼老了。不知道離開了重巖這個讓她厭煩的晚輩,她以後的日子會不會過得愜意一些。這裡距離療養院也不算遠,她要是悶了,還可以坐公交車回來看看老街坊。
重岩心裡也有點兒不是滋味,可是他能夠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敲門聲衝散了房間裡沉默的氣氛,溫浩的臉出現在房門口,他看著客廳裡張月桂已經打包收拾好的行李,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與他相反的是,張月桂卻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倉皇,或許是人對於未知的環境總是抱有一絲莫名的不安,即使她已經年近耳順,大半生的時間都掙扎在最底層困頓的生活裡,在面對自己不曾體驗過的生活時,這種不安與緊張也依然存在。
老太太手足無措地又把廚房收拾了一遍,然後依依不捨地開始整理她的臥室。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療養院離得不遠,缺什麼隨時能回來拿。她只是無措,變故到來太過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一切就已成定局。
重巖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箇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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