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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靠人養的弱女子。
我平心靜氣地告訴她:周宴出國考察,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
她質疑:“真的?”
“騙你我能撈什麼好處?”
“因為你太好強。”她說,“我最懂你。”
但是話題還是漸漸到了別處。她嘆著氣:“你舅舅家昨天搬了新房子,想衝一沖喜。——近來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我陪她感慨:“辭舊迎新。都會好的。”
其實我與周宴的公司也正在艱難時刻。沒辭職時每天看股市交易,多跌少漲,拿血去賠,十分憂心。
公司一百多號人自動加班工作,生怕哪天被老闆開走,再找工作不易。每間辦公室都貼一張大紙:堅持!
堅持就是勝利。可惜於我,毫無意義。
傢俱品種與花樣已經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新時代有新要求。過去的審美早不合時宜。市場裡充斥著準備置辦新房的年輕人。
我們在裡面整整看了一個下午,終於選定一套。色調與先前的相差無幾,款式更大方些。牧牧賴在沙發樣品上打滾:“媽咪喜歡的我也喜歡。”
我刮她鼻子:“少奉承我。”
傢俱市場派人免費送貨上門。裝足一輛卡車。
我們開車在前面帶路。
路上牧牧突然說:“爹地一定也喜歡新傢俱。”
我隨口附和:“是的。”
先前的舊傢俱是我與周宴結婚時買的。那時周宴剛剛創立公司不久,才有起色,手頭並不寬裕,還是堅持買最好的。也裝了足足一大卡車。不知週末他回來見到新的要做何感想。
我說:“牧牧,下次見到爹地,要是他問起為什麼傢俱是新的,你怎麼說?”
“被LUNA吃掉了。”
“LUNA只吃掉一半。”我笑,“媽咪和你把剩下的都吃光了。所以才有新傢俱。”
她覺得這個說法很有趣,拍手贊同。
“LUNA吃掉傢俱,會不會拉肚子?”
我想一想,“應該不會。”
狗的生命力那樣頑強,什麼都吃得,怎會拉肚子?
夜裡夢見些過去的事情。
念大學的時候,學生不如現在開放,圖書館情緣也還是稀罕物。平日裡男女生的交集只有運動會與上課。
於是開始流行聯誼。
時髦的辦法是隨機選中一棟男生宿舍,將每個房間號碼分別寫在紙上,由舍友猜拳決定誰去抓鬮。
抓了就要認,不許反悔。
四兒就這麼選中了周宴的宿舍。
當日我們大肆佈置。購買新鮮瓜果。派四兒去那間宿舍送信。
那邊同意得也乾脆。
到了晚上,兩邊一見,都覺得好極:幸而皆不是歪瓜裂棗。吃喝玩鬧十分盡興。
周宴夾在活躍人群裡,獨自靜坐喝茶,面目白淨,襯衫袖口扣得一絲不苟,格外醒目。
他們各自自報家門,說到周宴生辰,四兒笑道:“巧了,比我們二姐整好小了兩天。”
眾人齊刷刷看我。
那時我還土氣,穿一身手工做的翠藍連身長裙,袖子是圓圓的公主袖。周宴是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兒扮相,眼睛就這麼淡淡的掃過來,看得我一下子臉上發熱,說:“兩天又怎麼了?”
四兒哈哈大笑:“喏,快叫聲姐姐。”
於是幾人一齊慫恿他:“對對,快叫姐姐。”
他捱不過,吐一聲:“姐。”迅速低頭去看茶杯。
旁邊有人笑:“別看他這樣害羞。都是失戀鬧的。”去揉他頭髮。他方抬頭瞪人,回嘴:“胡扯……”
我們都覺得男孩子的世界離得近了,怎樣看怎樣有趣。
後來他們主動邀請我們過去玩。一來二去,四兒看上那邊年紀最大一個男生,不久便墜入愛河,出雙入對。
畢業時我們都以為他們要結婚,豈料分手。
四兒輕鬆回答:“總要各奔東西。”夜裡我們卻都聽到她蒙被抽泣,幾不成聲。
周宴卻突然來尋我。我以為他代那位老大來說情,不料他道:“我只有話與你說。”
我揶揄他:“沒大沒小,又不叫姐姐。”招呼他吃橙。
學校裡的喇叭在放送校園新聞。從五點到六點。而後有人點歌,扭扭捏捏祝福某系某班某女同學健康快樂。
我坐在自己床上聽。暗自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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