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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湖裡。湖水不斷湧入她的眼耳口鼻,她只覺得全身難以動彈,水浪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響,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拼命地掙扎,拼命地掙扎,卻一動也動不了。
這時,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臉,手勁不重,卻能喚回她的意識。她猛地睜開了眼,終於看見了久違的光明。
“清淺,你終於醒了!”這一瞬間,蕭桐幾乎熱淚盈眶。
孟清淺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髮絲凌亂,眼眶深陷,兩邊鬢角到下巴長滿了鬍渣,這還是當年流觴宴上的那個翩翩少年郎,濁世佳公子麼?孟清淺眼眶一熱,突然伸手抱緊了他。
還以為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桃紅柳綠,再也聽不見鳥叫蟬鳴,再也不能參與這個世界的所有美麗,更也再也不能……見到眼前這個人了。
蕭桐也緊緊回抱住她,彷彿是抱住自己幾乎停滯的心跳,所有的情緒似乎都找到了依託,一顆狂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他感覺脖頸處有溫熱的液體流下,立刻慌亂地撫了撫她腦後的長髮,努力把聲音放到最柔:“清淺,別哭,已經沒事了。”
孟清淺輕輕推開他,擦開眼淚赧然一笑,覺得自己好沒用,動不動就哭。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突然變得急切異常:“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我記得我昏倒前,孩子臉色特別不對,他現在好了麼?”
蕭桐緘默不語,眼中隱隱有晶瑩的光芒。
孟清淺更加著急了:“孩子呢?”
蕭桐別過臉去,只覺得心口被扎入了一柄鋒利的尖刀,有人握著刀柄死命翻絞,讓他心肝俱裂,血流不止。
見他遲遲不答,孟清淺掙扎著要下床自己去找,蕭桐急忙攔住她道:“不用去找了!孩子……已登極樂。”
孟清淺只覺得雙眼一黑,天旋地轉,竟然直直地倒了下去,蕭桐連忙衝過去接住她,打橫抱起她放回床上躺著。
孟清淺艱難地吸氣,許久才緩過勁兒來,眼裡早就蓄滿了淚水,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蕭桐:“你剛才是嚇我的是不是?”
蕭桐雙眼發紅,再也哽咽不出一個字來。
孟清淺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視線被淚水模糊,眼前和腦海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想大叫,想哀嚎,卻因悲傷到極致反而發不出一點聲音。一腔傷痛無處發洩,她只能狠狠地捶打自己,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照顧好孩子。
蕭桐連忙出手制止,卻一時抓不住她亂揮的雙手,索性一把抱住她,緊緊圈在懷裡。
孟清淺拼命地掙扎,不停地捶著他的後背,卻還是被他死死箍住,一雙眼睛彷彿下暴雨般一串一串地掉眼淚,卻一句話也喊不出來,就這樣不停地掉眼淚,不停地掉眼淚,直到她徹底沒了力氣掙扎,蕭桐才稍稍放手。
他扶著孟清淺的雙肩,輕柔的為她擦乾眼淚,堅定地道:“清淺,你還有我。”
孟清淺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
她張了張嘴,像在喊“蕭桐”,又像在喊“相公”,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心底湧了出來,讓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也找回了面對悲傷的勇氣。她終於忍不住,撞進蕭桐懷裡放聲大哭。
七月十五,盂蘭盆會。夜河燃燈,焚楮送亡。
孟清淺提著夜燈,徒步走到洛河邊,取出親手摺的水燈,燃燭點亮,祈求水燈能照亮孩子回家的路。
“孩子啊,每一個水燈下,都墊著孃親手寫的願詞,是給你最後的祝福,你安息吧。”
她仰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腦海裡卻忍不住想:焚楮再多,祝福再濃,又有什麼用呢?是娘沒有用,你死的時候,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在下面會不會被鬼差看不起?你還那麼小,會不會照顧自己?會不會被人欺負?
她怔了怔,突然站了起來,像著了魔似的。手上的水燈“啪”地一聲打翻在地,蠟燭掉出來滾入了河中。
“還是讓娘跟你一起去吧,”她忽然笑出了聲:“這樣娘就可以一直照顧你了。”說著,她往前走了兩步,河邊的水燈順著水流飄遠了。
她輕輕閉上眼,身子往前傾,眼看就要掉了下去。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她,生生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清淺,你這是幹什麼啊!”蕭桐沉痛地道,生怕一鬆手她就跳了下去:“你要是有事,讓我如何再承受得起?你又將你年邁的父皇置於何地?”
孟清淺呆呆的回過頭,眼淚奪眶而出。
蕭桐深吸一口氣,聲音異常沙啞:“我們的孩子有名字,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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