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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座底下,雙手本能的抱住肚子,耳邊交雜著聒噪的蟬鳴聲和車外的嘈雜聲,甚至還有短兵相接的聲音,可她只能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她心中的那一點害怕,在馬車的晃盪中被衝擊地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決心。
突然,車外傳來一聲嘹亮的馬嘯,車停了。緊接著是兵器碰撞的聲音,不斷有人慘叫,李悅聽到遠處有人以內力傳聲:“大膽賊人,還不束手就擒,難道真要血濺當場麼?”
內力傳音,聲音悠長連綿,振聾發聵。熟悉的聲音讓李悅心中一震,她突然就生出了無限的希冀,執著的站起來,走出了馬車。
十幾名劫獄的黑衣人圍在馬車周圍,與數百名頭戴冑、身穿甲的官兵廝殺,大多數黑衣人都負了傷,卻仍然死死守著馬車,不讓人靠近一步,宛如護雛的雄鷹。
李悅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味。她點燃了全身的熱血才能鼓足勇氣,抬頭望一眼遠處的那個人——他一身棕黃蟒袍,胸前繡雅緻的翠竹,威風凜凜地跨在馬上,以勝利者的姿態冷眼旁觀著這血流成河的畫面。
跨在馬上的那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將領立刻大吼一聲:“都停手!”
蕭桐扯下面罩隨意丟在一邊,用自己的身子護在李悅身前,剩下的幾名黑衣人也都在她身邊聚攏,形成一個嚴密的保護圈。
她忽然轉頭對蕭桐道:“蕭桐哥哥,你我兄妹相識十餘年,我一直麻煩你照顧,如今我已身處懸崖,卻還有一件事要求你。”
“即使你到了地獄,我也會竭盡全力把你拉回來,更不要說一件事了。”
“照顧好孟姐姐,她一直視我如親妹,是我……辜負了她一番好意。”
蕭桐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是我的責任,哪怕要豁出我的命去,也必然會護她一世周全。你大可放心。”
“既然如此,樂兒此生便再無牽掛。”
☆、第36章 從此阡陌多暖春
?遠處那人騎著馬,示威似的緩緩靠近:“三弟,別來無恙啊。”
他馭馬在蕭桐面前停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所有人,宛如睥睨天下的君王。可奇怪的是他心中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三弟武功高強,為了能平安的帶三弟回王府,為兄只好得罪了。”蕭逸沉聲道:“綁起來!”
官兵們一擁而上,把連帶蕭桐在內的所有黑衣人綁了個嚴實。可到了李悅這兒,卻有些為難。
李悅臉色蒼白,雙眼微陷,顴骨因為消瘦而微微突出,下巴也尖翹了起來,四肢纖瘦得可以看出骨骼的輪廓,偏偏肚子微微隆起,整個人像是不用風吹也隨時會倒。
即使殺人如麻的罪犯看了她這個樣子,大概也會不忍心吧。
為首的將領請示似的看了蕭逸一眼,便聽得蕭逸道:“李姑娘弱質女流,不用動粗,好生扶她上馬車罷。”
為首的將領鬆了一口氣,扔了繩子正要請她上車,李悅卻上前了幾步。將領嚇得立刻拔刀架在她脖子上,李悅卻繼續不管不顧的往前走。
將領正要動手,蕭逸立刻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將領只好收了刀,退到一邊。
他騎在馬上,李悅要仰著頭才能看清楚他的臉。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視角,只是她太傻,所以到現在才發現。
蕭逸猶豫著要不要下馬,就聽到她說:“幸得識卿桃花面,從此阡陌多暖春。如今我已沒有了桃花一般的容顏,願您還記得曾路過那條蜿蜒小路時的溫暖快意。”
他長嘆一口氣,道:“樂兒,我並非惜花之人,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呢。”李悅淺淺一笑:“今日一別,恐怕再難有相見之期,但小女不論身在何方,都會祝福晉陽王,願殿下潛龍臨淵,扶搖萬里。”
說完,李悅決絕地轉身,勇敢地邁步前行。
蕭逸望著她的背影衝口而出:“不論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那一年的桃花,永遠開在我心裡。”
李悅笑了笑,卻沒有停留:“這就足夠了。”
無邊的黑暗中,孟清淺看見自己站在一條小船上,小船隨波逐流,船外是煙波浩渺的太湖。她正欣賞著湖光山色,忽然,一個稚嫩的孩童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衝她笑,黑黝黝的大眼睛泛著太湖的鱗光,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孟清淺走過去,想抱抱這個可愛的孩子,可是卻直直穿過了這個孩子的身體。眼看著孩子的身影越來越淡,好像風一吹就會不見,她立刻跑過去,腳下一空,直直地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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