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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
“你!”我被噎得說不出話。
藍衣小廝突地開口:“斧頭和錘子。”
“什麼?”
他不耐煩,重複道:“斧頭和錘子。”
我還沒反應過來,小廝已騰身而起,執劍劈向蒼穹。只聽得一陣沉鬱轟鳴聲,那柄烏金劍翩若游龍,火星四散,我看得眼花繚亂。待劍光收斂,才發現岸邊幾棵高達數丈的楊樹已被他的劍削成幾塊厚實的木板,三米見方,約莫有十餘塊,堆成一壘。
疏狂如斯,驚豔了看客的眼睛,我這才明白他的用意:“有有有,我回家拿給你。”
他是在幫我,重建小明號。這人不賴,別看不苟言笑,比他的主子和藹可親多了,我這人吃軟不吃硬,他替我省了錢,我恨不得撲過去對他猛搖尾巴:“大俠貴姓?”
他的聲音很沉實,走冷酷路線:“我是卒。”
“卒?”名兒真怪,好歹有個姓吧?
他不予理會,塞給我一個“你很煩我很忙”的眼神,竄到一邊去劈木板了。我討了個沒趣,拿人家的手軟,心也軟了,垂頭喪氣地衝大船道:“二十五兩就二十五兩吧,成交!”
蓮花公子喜形於色,側過頭對簡裳說:“桂花釀鱸魚甚是肥美。”晚風忽來,那低敞的衣領愈發低了,春色隱隱,妖魅風骨好似湖中紅蓮,我喉頭一干,艱辛地嚥下口水,目光轉向歐陽公子。
蓮花公子太媚了,用我孃的話說,他有毒,我吃不消。但歐陽公子更加不是省油的燈,頭沒破大師剛湊近他耳語了幾句,他便手一揮:“啟航!〃
“啊?我都降價了,你還想怎樣?”像我這麼一個見錢眼開的角色,為他變卦根本就是百年難遇,他卻拒絕我了,這下窘了,我抓抓頭髮,“二十兩!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
沒等我哭完窮,大船已徐徐開動,甲板上一眾人等衣帶輕揚,似欲乘風歸去。我急了,拍打著卒的後背:“你家主子要走了,快,帶我飛過去!”
卒很冷漠,不理我,留給我一個寬厚的背。我推他,推不動,倒把自己弄了個趔趄,索性賴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大船遠行。
1 陌上少年足風流(7)
淡青色的薄霧裡,歐陽公子的聲音清朗朗地在風中迴盪:“你得欠著我,惦著我。”
那人臨去前,看了我一眼。
湖心深處,蘆花漫天,春意蓬勃得很清淡。我和我的小舟對你虛席以待,你卻走了。
我跌坐在草叢裡,卒在拾掇著木板,我跟他說:“你的主子走了,你不跟了去?”他又不吭聲,只慢條斯理地伸了伸長腿,繼續幹活。我討了個沒趣,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在說,腿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去哪,他走他的,難不成我還能困死綠湖?
他是狠角色,我滅不動他,不和他鬥,自討苦吃。我爬起來,拍拍衣裳,一溜煙跑回家拿斧頭和錘子。小明號是謀生工具,早點重見天日,我早點賺錢。有了錢才好上路,也能高傲如卒,想去哪去哪,也造條氣派大船,呼三喝四,魚肉鄉鄰。
青姑照例不在家,我在抽屜裡找了半天,扛著錘子和斧頭就出了家門。我想清楚了,恃才才可放曠,設若我有卒的武功,我也膽敢眼高於頂,但這太難了,非我力所能及。那就效仿歐陽公子吧,仗著臭錢抖威風,不可一世。
比起身懷絕技,我更信賴腰纏萬貫。錢是個好東西,我一定好好愛它,深深愛,不顧一切地愛。它比起愛,更能帶給我好處,我是窮人,我很勢利。
剛走到村東頭,我就望見我娘了。穿黃衫,趿綠鞋,瘦骨伶仃地掛在桂花樹上,像一條嫁接的黃瓜。我很心酸,村人常罵腦子不開竅的人說:“你是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嗎?”我娘就是如此,一個人,一段情,一輩子。她從一而終,倒是盡興,不曉得那位負心漢是否有妻如玉,有女如花,她們是否錦衣玉食,無需養家?
我翻過手背,慢慢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這雙手雖然小,以後吃粥吃飯,可就靠它了。我沒打擾我娘,繞了路,跑去綠湖邊找卒。他還在忙著,我把工具一遞,走到一邊去捕魚。
網一撒,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晃,清亮的水下,魚兒倉皇逃竄。我坐在岸邊,回頭望著卒,他是他的卒,他留下來陪我。但他為什麼要這樣?我們本是萍水相逢,我的容貌平淡無奇,他大可不必。
蜜汁火方、奶白鯽魚湯、雪花鬥蟹,外加銀魚餛飩,因陋就簡,卻也整出了幾樣菜式。小明號已初具雛形,我招呼卒過來吃飯,他著意瞧了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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