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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看來只夠要一間房了。”
“我才不信你沒錢!”他坐著,一襲玄色披風,當風獵獵,就是在這荒山野嶺也顯得很有派頭,我不認可他的鬼話。
他朝懷裡一摸,果真只有可憐巴巴的碎銀子,遂一五一十地解釋給我聽:“我這個人呢,在家裡排行第三,你也是知道的。歐陽家嘛,家大業大,人口眾多開銷也大,我又無心向學,沒有謀生本領,就靠爹孃打發的幾個錢活著。”生怕我不信,又旁徵博引起來,“你想想,不然我當日想吃你的桂花鱸魚,為何要討價還價?”
“胡說八道!”我不想搭理這個人了,“你的船很貴,穿得也好,會沒錢?”
“唉。”他無比做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邪裡邪氣的,像個壞蛋,“我這人最愛惜顏面了,若非蓮花兄接濟,早就餓死客途。”
我一想也是,自己那顆夜明珠還是蓮花公子贈送的呢,可沒他歐陽阿三什麼事。我頓時愉快地發現在他面前我活成了一個有錢人,理直了,氣也壯了,膽也粗了。抵達客棧時,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左看右看,心疼得直吸氣,塞回去再掏,換了一塊更小的,張口就要一間房,我看不過眼了,掏出從骷髏頭裡摸到的那隻翡翠鐺往櫃檯上一拍:“兩間!”
歐陽看我的眼神很崇拜:“哇,哪來的?”
“一隻骷髏頭裡的。”
他翻了翻眼睛:“人都死了,你還要貪人錢財?”
“……不是我找他要的。”
掌櫃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歐陽,為難不已:“這位姑娘,小店地處偏僻,這值錢的物事可不易兌換……”
簡單地說,他就是想要真金白銀嘛,這個好說,比起歐陽,在下多的是。我把所謂雲王爺打賞的一錠元寶拍到掌櫃的眼皮下:“這個,行嗎?”
3 消得飛花幾度,與子同遊(4)
“行行行。”掌櫃的比我還見錢眼開,喚來店小二,“來,給客官們挑兩間最好的上房!”
“免了,給公子挑上房,我住普通廂房即可。”錢得花在刀刃上,他的錢就是充臉面沒的,我可不能步入後塵。
掌櫃的嘆口氣,給我們開了單,我把手伸得直直的:“找錢。”他一愕,嘆息聲很誇張,我猜他以為闊客很好宰,散盡千金,揮手自茲去。
真不曉得歐陽帶我走的是什麼路,越走越荒涼,一氣走了百來裡才找著這麼間客棧,奇貨可居所以價錢昂貴,又破又潮,只有“最好的上房”才稍微能看入眼。店小二掌燈,跟他交待了幾句,就要帶我去普通廂房,歐陽猿臂一伸,把我撈到他懷裡,擠出一個很害怕的表情,連聲音都在抖:“我怕黑,別走。”
裝腔作勢!我很鄙視他:“我怕你,得走。”
男人晚熟且早死,一生稀裡糊塗,我竟忘記了,這個人才十六歲,還是個大頑童。難怪出行時陣勢浩大,又是頭沒破大師又是簡裳姑娘又是蓮花公子又是卒侍衛的,原來是為了掩蓋其膽小如鼠的本質。虧得我當時還想到蘇軾那句“不攜名妓即名僧”呢,認為他將名妓和名僧一併收了,端的驕狂,不料真相竟出人意表,可悲可嘆。
當我發覺我比他有錢,對他就狗眼看人低啦。男人這東西麼,如果他不令我敬愛,我就沒法愛。這位公子,你可要勤勉點啊。
見有外人在場,歐陽多多少少要維護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並不強留我。我隨店小二向外走去,他幾步上來,拍著我的肩問:“何以將上房留給我?”
“這間房乾燥敞亮,應當不會有跳蚤,你可睡個好覺。”
我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頓了頓,恢復了油腔滑調:“喲,小娘子竟也懂得心疼男人,何不順勢留下來侍寢?”
我甩開他的手:“誰心疼你?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我還得靠你趕馬。”
他麵皮白淨細緻,萬一惹上跳蚤了,準會影響行程。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想看到翩翩佳公子癢得抓耳撓腮的樣子……
我連動盪的小明號都睡過,區區廂房本不在話下,但箭傷還痛,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後半宿還睡得不安生。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得一聲細微的響動,登時一個激靈,後背緊貼著牆壁,同時摸到了懷中一錠元寶。
黑暗中,來人的腳步很輕微,隨著他用蘸了唾沫戳破我的窗戶,一股濃郁的迷香氣味撲面而來。我用被褥掩住鼻子,儘可能地少吸入一些,攥緊手中元寶。
對方是兩個人,很猴急,約莫候了半柱香時辰,便撬門而入。待他們一接近床鋪,我一躍而起,抓著元寶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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