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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裝扮自己了。老太太許是覺得大小姐長大了,不需要她老人家操太過心了罷。而三小姐還小,又生得單弱,便留神照看些。”
得了這話,頌秋趕緊掏出沈江蘺令她帶來的一對金鐲——厚重程度遠遠超過了這個訊息的價值。
珍珠卻伸出手,死命擋下,皺著眉頭:“這是做什麼?太貴重了,我真的受不起。”
“珍珠姐姐,這是小姐的心意。我能跟你實在說一句,小姐是個厚道人,她有分寸。”
“妹妹,我若不是相信大小姐,不是相信你,也不會掏心窩子跟你聊天了。我也實實在在跟你說一句,我們都是做下人的,你一心為大小姐做事,我一心為老太太做事。我若是收了大小姐的禮,與你說老太太的事情,那我當不當得起大小姐的信任?當不當得起老太太的信任?”
頌秋聞言才將鐲子收回,鄭重道:“姐姐如此說,頌秋自然不強人所難。頌秋替小姐道聲謝。”
她回去後一五一十告訴給沈江蘺。
沈江蘺半眯著眼,一時看不出神色變化,半晌才說:“三妹妹往常喜歡逛園子,正好鳳仙花開了。明兒一早你帶幾個小丫鬟去園子裡散散心,制點鳳仙花汁。”
第二日,頌秋呼朋引伴,帶了好幾個小丫鬟在院中掐鳳仙花。後來尋了水邊柳樹下坐了,一群人圍著制鳳仙花汁。小丫鬟看了俱興奮不已,幾個愛美的當場就塗在了指甲上。
一個傳一個,園裡登時熱鬧起來。
沈江芷一進園便聽人說好些人在水邊坐著用鳳仙花染指甲哪。
她一時心癢便跑過去看。
桃紅顏色塗在指甲上,越發顯得雙手粉白,十指青蔥,豔麗得似要燒起來。
“三小姐來了,過來塗一點吧。三小姐膚白,塗上肯定好看。”也不知誰說了一句。
沈江芷便遞上了自己的手。
流夏趁人不備,飛快地跑了出去。
沈江蘺正在老太太處承歡,遠遠看見流夏招了招手,便說:“今兒天氣好,不如去園裡走走?”
老太太抬頭瞧瞧,碧空如洗,日光流銀一般,點點頭,一手柱了柺杖,一手攙著沈江蘺,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園子。
他們到達的時候,沈江芷十指皆塗了鳳仙花汁,伸出手,正在日光裡左右瞧看。嘴角彎起,喜不勝收。十指尖尖,紅得如血點子一般。
老太太當場就撂下臉來,厲聲喝道:“花裡胡哨,像什麼樣子!”
沈江芷嚇得後背一顫,忙不迭將雙手藏在背後。下剩的丫鬟也都趕緊站起來,扔掉了手中的話。頌秋剛好出恭不在。
沈江蘺忙叫人收拾了殘花,換過沈江蘺的丫鬟:“還不趕緊帶三小姐去洗手!”臉上不禁露出得逞的微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算計了別人,就做好被人算計的準備。這才兩不相欠。
所以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容不得半點行差踏錯。
若一個人生自平凡之家,擁有的本就不多,也就無所謂失去,反而隨心所欲,輕鬆自在。
而那些身處錦繡叢中之人,在富貴榮華之盛,手中握有的太多,就只能時時刻刻緊握拳頭,步步為營。
綜上所述,投胎,或者穿越,都只是一個開始。站得低,每上一步都足以歡欣,就算終身只能仰望,倒也平安無虞。站得高,則每下一步都是切膚之痛,更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人生一途,在於謀劃,更在於風清月朗的清醒。
第10章 表少爺的尷尬
老太太滿心不悅,又見沈江芷一臉委屈,眼眶裡含著淚,畏畏縮縮,連兩句解釋的話也不敢講,不由得更氣,從哪裡學的這樣小家子氣?
可是當著眾人面,不便讓她太難看。她不由得哼了一聲,帶著沈江蘺轉身離開。
沈江蘺見老太太真的動怒,也不敢隨意玩笑,默默地攙著老太太回房。
用過午飯,老太太還是悶悶的。沈府養身規矩,吃了午飯從不立刻午歇,而要等三刻鐘。沈江蘺不放心即刻就走,知道老人家都喜歡說些往事,於是坐在老太太身邊,揀她以前在家做女兒時的事情問起了好些。
老太太雖不出自大富大貴之家,可是家學淵源,是京師裡有名的書香世家。家裡出過不少大儒,甚至還有風流不羈的文人墨客。偏他父親極為古板,跳進了書中就跳不出來,把一個女兒教導得頗像嚴厲女夫子。
沈江蘺他父親就是在老太太的嚴格管教之下一路向學,雖然有爵位可承襲,也還是正經下過考場,中過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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