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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坐在沈由儀的榻前,正要一勺一勺地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將藥碗放下,從胸前掏出一個小紙包。
他開啟,將紙包裡面的粉末倒進藥碗中,用勺子攪了一攪,又輕輕吹了吹,才舀起一勺,遞到沈由儀嘴邊。
沈由儀已經圓睜了雙眼,雙手緊握成拳,以嘶啞低沉的聲音喝問到:“你放什麼進去!”
如果說最初的下毒讓沈江夔仍有畏懼和愧疚,可是隨著沈由儀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漸如風中殘燭,他的恐懼與痛苦也漸漸消失。
他從小仰望的父親大人像一隻行將就木的獸,像他股掌之間待宰的羔羊。
他深信他是逼不得已才走上這一步。
這一切,都是沈由儀逼的,是沈江蘺逼的。
“老爺,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他將紙包捏成一團,塞回袖中:“若沒有這些粉末,老爺怎會重病不起?又怎會溘然長逝?”
沈由儀驚恐地打量著眼前的兒子。日光已漸漸落去,黑沉沉的夜披上窗框。沈江夔的臉隱在陰影之中,如同淬了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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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良送沈江蘺回公主府以後,卻並未進府,只說幾個同僚相約有事商討,要晚些回來。
當梁嬤嬤正向她說這幾日府中變動時,門外響起了蕭棲遲焦急的聲音:“沈江蘺!”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手執燭臺,開門而出,果然看見一個身影疾走而來。她舉起燭火照了照,卻是蕭棲遲不勝惶急的臉。
他一把拉起沈江蘺的手:“趕緊跟我走!快!”
“不要坐車了,跟我騎馬!”
當最初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覺得簡直不可理喻。怎麼可能有兒子謀殺自己的父親?!可是看著回報之人鄭重而驚惶的臉色,他的心驀的一沉。
這樣的事情應該告訴沈江蘺麼?
她能承受麼?
如果她是不曾經過世事的深閨女人,如果她是書案上需要細心呵護的易碎瓷器,可是從認識她的最初起,他就知道她不是。她像自己一樣,就算明知命運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也要緊緊握於自己手中,絕不假手他人!
若是自己,若這事關自己的父親和弟弟。他蕭棲遲一定寧可知道真相,寧可拼勁最後一絲可能,都勝過一無所知,勝過什麼也不曾做過。
他將沈江蘺拽上馬,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沈大人的病是你弟弟姜夔下毒所致,徐楚良亦牽涉其中。”
馬蹄聲急,如破空一般。
沈江蘺只覺得周身血液冷若寒冰。
第63章 骨肉之情(下)補全
沈由儀氣得渾身一陣哆嗦,一雙手朝半空中沈江夔的臉狠狠扇去,卻被輕易躲開。
他掙扎著似乎想起來,想像往常一樣教訓這個兒子,可是在被子裡折騰了半天,連撐起身子的力氣都不夠。
沈江夔幫他把滑落的被子重新蓋好:“何苦呢?事已至此,你輸了。”
“為什麼?”沈由儀仍是不明白,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何要謀害自己。
沈江夔不可置信地一笑,反問道:“那你為何要那樣對待太太?太太根本就沒病!你明明知道是長姐算計她,你卻將太太趕去莊子上。你去過那裡嗎?你知道太太過的是什麼日子麼?”
他居高臨下地望了沈由儀一眼,見他嘴唇蠕動,似乎有話要說,譏笑一聲,搶先說道:“你別跟我說你還留了太太一條活路。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你把她扔去那裡是給活路的意思麼?不過是不願意自己動手,任她自生自滅罷了。”
“你這樣做的時候,可曾顧念到我?顧念到江芷?顧念到太太與你的結髮之情?”沈江夔的臉色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
沈由儀面色頹然,放棄了掙扎。他沉靜地望了沈江夔一回,看不出那一眼裡是悲痛抑或失望。他只是平靜地說道:“那你長姐呢?她不是你與江芷的血親麼?她不是沈家人麼?你說我不顧念你們,那你們可曾顧念過她?太太算計她之時可曾想過她是我的女兒?”
“沒有人是應該被平白犧牲的。當初你母親既然能狠下毒手,就應該想到若計不成,他日必遭反噬。”
沈由儀氣息穩定,面色容和。
沈江夔獰笑一聲,他知道這已是迴光返照。他又幫沈由儀掖了掖被角,才說道:“老爺說的有理。可長姐到底不是太太所出,太太偏心也是人之常情。人誰不自私?也許太太是太貪了些,想去算計不屬於她的東西。可是成王敗寇,她和長姐,她輸了。然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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