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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似乎特別喜愛看到白隱竹著急的模樣,只是“呵呵”笑了兩聲,並未作答。
白隱竹的眼眸低垂,眼神之中有一種名曰祈求的目光閃爍,她婉然道:“還有一個人,是誰?你告訴我,可好?”這是她的宿命,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責任啊!
胡亥苦笑道:“你不必用這等語氣求我。”他微微頓了頓道,“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那個倔強女子。”他初見她時,她還那麼小,一個人面對整個世界的黑暗,但她卻依然沒有向世間低頭。那個小小的身影埋沒在了天地之間,她的精神卻未曾被吞噬。就是一個落入凡塵的謫仙,只不過是來匆匆過往,絲毫沒有沾染俗氣。
白隱竹輕嘆,在這個世道之中,她到底失去了多少的尊嚴?為了族人,為了心愛的人,抑或,只是為了……自己?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怨天怨地?
胡亥從寬大的袖袍之中拿出一個卷好的竹簡,遞給白隱竹道:“你自己看吧。”
白隱竹伸手,如玉蔥般的指尖,顫顫巍巍地剛剛觸碰到那個竹簡,卻猛然收了回來。宛若那個東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將攝取人們的靈魂。
她這是怎麼了?是過於興奮,抑或是心底裡,並不想知道那個訊息?
胡亥不解地望著白隱竹,問道:“小竹,怎麼了?”
白隱竹緩緩抬起頭來,眼眶之中似有淚光閃爍,晶瑩剔透,宛若天上的明星。她輕咬著下唇,似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道:“我還是不看了……你念給我聽吧……”
她在害怕。
她害怕看見尊敬的父親的名字,害怕看見摯愛的母親的名字,甚至……害怕那過去遙遠的一草一木。那一個個生命,遠離她而去,消失在浮生之中,永不得相見。
胡亥道:“你的族人,只有兩人逃出,一個是你,另一個……現在已經不在那個國家了,如今的名字便是戚賞了。”
“戚賞?”白隱竹只覺得這個名字異常的熟悉,卻又十分記不起來,便試探的問道,“可是……四……四……?”
胡亥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你的四王兄……”
“啊!”白隱竹竟是一聲輕呼,忍不住掩唇而泣。終於,她並不是最後一個人,她也不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血緣至親在這個世界上。
胡亥道:“不過他已經隱姓埋名,如今姓戚,住在一個叫戚家村的地方,你可要去看看?”
隱姓埋名有怎樣?自己不也是不敢用自己的姓氏嗎?這亂世之中,依然記得自己的姓氏名字的人,又有幾人呢?
白隱竹莞爾一笑,笑容之中盡是悲哀的憐憫之色。她在哀嘆,為何,這世間只是繁華一場,卻是對人們生生世世的折磨?
“我知曉了……我知曉了……”她喃喃低語,宛若一個大徹大悟的孩童,“原來,這麼簡單……”
這個世間,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劫難。
再親的親人又如何?即使能夠相伴幾十年,最終也不過只是化為了黃土一掊。
人世間匆匆,從來不會給任何一個人平順的旅途。她唯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在世間苦苦掙扎,永不放棄罷了。
胡亥看著她,卻不知怎樣開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忍不住的心痛與懊悔之色。
心痛?是為了什麼?為了她這麼多年獨自一人承受的痛苦麼?
懊悔?又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那麼一步的錯過導致的種種不可挽回的後果麼?
白隱竹仰頭,眼神正對著胡亥,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沒有情,甚至沒有恨,只是平靜的如一灘死水,只聽得她道:“對不起。”
胡亥的心猛然一緊,急忙問道:“什麼對不起?”他不由地一陣心痛,終究,他註定與她有緣無分麼?
白隱竹沒有回答,只是徑自轉身,離開。隨她的蓮步而緩緩晃動的裙襬,一襲水綠的霓裳勾勒出她單薄的身影。那件衣服略顯得寬大,可是佳人又清瘦了麼?
望著白隱竹的背影,胡亥不知為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似乎,他是不想放棄,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那個佳人,纖細的手臂,竟讓人有一種擁她入懷,給她臂膀的衝動。
有狂風吹過,驚擾桃花飄落。零零灑灑,落在桃花樹下二人的身上。
妖豔至極的紅,靜若靈魂的綠,一副啼血悲畫。
白隱竹沒有回頭,甚是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她輕輕甩開胡亥的手掌。她並未用太大的力氣,就掙脫了胡亥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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