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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點,她罵我神經,真是不知道誰先發神經。”麥莉輕抬眉毛,無比鎮定地拿出化妝包對著小圓鏡補妝。
“還不夠重?難道要扇爛你整張臉才夠重啊?”我目瞪口呆,當時真心對麥莉佩服得五體投地,她是我長這麼大最佩服的人麥莉輕笑,好像肉不會疼似的說:“上帝不是說嘛,有人打你的左臉,你要連同右臉也轉過去讓他打。”
於是我答應林贊成同志去參加婚禮的前提條件之一是攜帶麥莉一起去,他爽快地答應,興致勃勃地說出席婚宴的禮服包在他身上。
當我和麥莉看著我老爸從他朋友的劇院弄來的兩套禮服,我們頓時滿腦袋黑線,眼前浮現出各種要多誇張有多誇張的造型。這可不是在演《唐頓莊園》呀,穿著歐洲宮廷戲服出現,我爸是想讓我們在現場唱歌劇嗎?太有重力和壓力了!麥莉嗓子是不錯,五音不全的我只有唱對音準要求不高的《最炫民族風》比較帶勁。
麥莉的衣櫃裡全是大花裙子,她有嚴重的民族風和古裝情結,整個夏天穿不同花樣的花裙子像只巨大的花蝴蝶飄在校園裡。她甚至不知道去哪弄了一套唐朝宮廷袍子,穿去上歷史服飾研究選修課時,同學們還以為她是老師請來的模特。她當初選讀考古系,最初目的在於有朝一日能在地下挖出一件《紅樓夢》裡的雀金裘或者鳧靨裘之類的衣物。我不想拆穿,那種東西如果有,從地裡取出來看一眼就化成灰了吧。
我們兩個,一個永遠牛仔褲T恤衫,一個沉迷民族風,與時尚嚴重脫節的兩個人,常被許徵笑話為天外來客,沒有一點當下姑娘的樣子。當下姑娘是什麼樣的呢?來聽許徵描述:“胭脂水粉隨身備,四季裙子不離身,細數時尚如家珍,矜持撒嬌樣樣會。”
麥莉很不屑地說:“加兩句,聲色場所媚眼飛,啤紅酒千杯不醉。這些姑娘我知道哪裡最多一天上人間。”說得許徵面紅耳赤。
我安慰許徵:“你一個搞歷史的,不怪你。”
扯遠了。時間緊迫,好在麥莉認識一個藝術學院常年主持晚會節目的學姐,她從學姐那裡借來兩件晚禮服,款式是隆重了點,顏色是豔俗了點,質量是劣質了點,但總比我老爸的宮廷戲服低調得多,也輕盈得多。
婚禮是午宴,設在東方酒店的頂層豪華宴會廳,這是全市最著名的酒店,最有場面的宴客場地,往常是領導們接待重要人物的不二之選,也是富豪婚嫁的不二之選。酒店新廣告語我都給想好了:上檔次’夠氣派’東方不敗,捨我其誰!
待我和麥莉乘計程車風風火火趕到酒店,宴席已經開始了,酒店外停了一圈各種數不過來的豪車名車,麥莉不聲不響地把我往後一扯,說:“早知道要來這裡,我怎麼也得買一套香奈兒,穿這身給勞斯萊斯當抹布都不夠格。”
原來她一直以為她要參加的是農家樂宴席,有大花轎子敲鑼打鼓的那種,客人們交杯時還得說“久仰久仰”之類的。她說不敢穿得太囂張蓋過新娘風頭……可她是麥莉啊,幾分鐘後恢復面色,擺正我的雙肩又問道:“絕對。”我比了邠的手勢。
麥莉得意起來,已經毫不在意她身上的廉價禮服,說道:“沒辦法,人美穿什麼都美。”
即使我們紅紅綠綠出現在婚禮上,像來主持山寨春晚的傻帽兒,麥莉也表現得好像是走戛納紅地毯一樣昂首挺胸,像只好斗的母火雞。我跟在她後面不敢抬頭,所以我們看起來更像是一隻母火雞帶領著一隻鴕鳥,參加禽鳥類的星光大道。好在觀眾們的注意力全都在貌美年輕的新娘身上,根本沒人注意我們的穿著。
婚禮的新郎是我爸的老同學,也是國內有名的企業家。五十多歲老男人的二婚,婚禮辦得比年輕人初婚都矯情。放眼望去,滿眼粉色的鍛帶,粉色的玫瑰,粉色的、層層疊疊的婚禮蛋糕。麥莉和我打賭新娘是個“90後”,她贏得妥妥的。宴會廳裡擠滿了人,音樂和人聲交織,洋溢著一種屬於婚禮的歡快氣息。
老中青各種年齡階段的人都有,界限明顯。年輕的俊男美女聚在一起觥籌交錯,談論時尚潮流明星八卦;穿著考究的中青年和大叔阿姨們三五一群品紅酒聊經濟政治和育兒經,老頭兒們則坐在桌子旁邊喝茅臺邊話歷史江山當年勇。
不消片刻,麥莉已經鑽進一群中年大媽中推銷起化妝品來。
我爸一眼在人群中看到我,他的目光落在穿著一身飄逸長裙的我身上,很滿意地摸著下巴那撮胡楂。說實話我爸留鬍子有點像中老年版的發福的方中信,我曾經在廣東老家翻出一張他的青年軍裝照,不是我自誇,我爸年輕時確實很帥,長著一張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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