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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天。凡人命該如此,生死往復,皆是天意,你可明白?”
我看了看風阡。而風阡望著我,似在沉思,依然沒有言語。
我張了張嘴,復又閉上。我想到了蘭邑之戰那日的風阡。那時候他也是如今日這般,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天衣不染絲毫血塵。是啊,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何須為那些泥土所造的凡人命運掛心勞神?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很好!
我的手緊握成拳,沒有再試圖說服他們。
“你們都是冷心鐵面的仙神,自然不會對他們有絲毫憐憫。”我望著山谷裡橫行的魔獸,和那些正在死去的苗人,低聲自語,“但我同是凡人,一百年前,我也曾經與族人們一起陷入絕境。那般刻骨之痛,終身難忘。如今讓我袖手旁觀,我實在難以做到!”
我向前兩步,走到結界的邊緣。若再向前一步,便會邁出結界,掉入深谷。
“寐兒!”風阡厲聲喚我。
我沒有理他,縱身一躍,已從結界的邊緣跳下。我自雲端向著那山谷一路跌落下去,頭髮和衣袍在風聲中亂成一片,嘶聲作響,我在空中轉身,用土術召喚出亂石,然後於亂石處借力,踏足而下。無邊亂石在我足下出現又坍塌,稍差一寸,便會跌下萬丈深淵。我凝神踏步,在最後一塊石頭消失之前,從空中落在了苗山之巔。
山頂的巨風獵獵,我看見對面的巫禮神色一變,盯視著我。
我無暇顧及到他,迅速用金術幻化出一柄光劍,從山峰上衝下,直向那魔貊刺去。魔貊正好橫衝直撞到此山之下,被我當頭從空中刺中後頸,大吼一聲,宛如山崩地裂。我順勢騎在它的脊背之上,抓住它身上的鬃毛,使勁用劍氣砍殺它的頭顱。
魔獸拼命顛簸著,試圖將我甩下它的身體。魔貊身上的兇魔之氣襲來,我感到腦中一片眩暈,心臟突突亂跳,似要跳出喉嚨。我忍住了喉嚨中所有不適,使出渾身解數同它搏鬥。
此時山谷裡的人群已四處散開,受傷的魔貊發了瘋一樣向北面的山上奔去,那裡山勢陡峭,它與山體幾乎成垂直之勢,而我吊在它身上,險些被它甩下山崖。在魔貊快要跑到山頂之時,我咬緊牙關,奮力一躍,踏上它的頭顱,翻身站上了北面的山巔,緊接著向魔貊擊去了最後一道劍光。魔貊大吼一聲,前爪亂抓,沒能抓穩山石,就此被我刺下高山,在數十丈之高的空中徑直掉下,重重地摔在山谷裡,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落石翻滾,再也不動。
我立在山巔,喘息著,努力運氣,好一陣才驅除了魔氣的侵蝕,止住了腦中的眩暈。山花爛漫,幾隻青黛色的蝴蝶繞在我的身邊飛舞盤旋。
一時間,彷彿整個世界陷入靜寂,過了好一陣,山下倖存的苗人們才反應過來,漸漸群情激奮,竊竊私語,仰頭望著立在北方山頭上的我。
“難道是女媧娘娘顯靈?是女媧娘娘復活了?”
“不,不是女媧娘娘,是另一名仙子神女!”
“那是苗疆百年不遇的蒼蝶……難道是蒼蝶神女降臨?”
“叩謝神女救命之恩!”
苗人們紛紛向我叩拜,無論是祭司們還是平民老少,臉上均是難以描繪的虔誠而感激。
而我想對他們說,我不是什麼神仙,我同你們一樣,也是個凡人,只不過是個活得略久的特殊凡人罷了。但我此刻沒有工夫同他們對話,因我看到東方山巔上的巫禮神王,此刻正從他的神座上緩緩站起身來。
“你是誰?”巫禮望著我,青龍之紋彷彿在他右臉之上攀爬生長,怒意盡顯。
我哼了一聲。
“不敢。微名蘭寐。”我自報姓名,絲毫不以為意。橫豎我說了你也不知道我是誰。
巫禮是仙神,他若不想現身,凡胎肉眼是感知不到他的存在的。而他此刻發現我居然能夠看到他,震驚之下,更是惱怒。
“大膽凡人,敢管本座的閒事,哼!”
巫禮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突然拿起手杖指向我。他手中蛇杖倏然射出一道青光,宛如從遠方襲來的青蛇,破空而至,猛然刺入了我的胸膛。
事實證明,檀體由靈石而生,可以長生不老,卻絕非刀槍不入。
面前一片青白的光驟然閃過,彷彿世界整個塌陷了下去,我猝不及防,驀然睜大眼睛,看到自己的胸前有淡紅色的血慢慢流出,身體好似瞬間沒有了重量。
我失去了平衡,身體就此前傾,向著面前的山崖落了下去。
“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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