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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嘲諷的笑。
祭禮開始了,大祭司唱起祝歌,數千苗民盡數拜在地上,向著女媧神像虔誠朝拜,祈求著風調雨順,和平安寧。
我不禁默然。女媧早在數千年就已因煉石補天力竭而死,這裡已成為巫禮統治的天下,但苗民們依然記得這位大地之母,愛戴她,懷念她,祭祀她,然而……
我又望向巫禮,這時他臉上嘲諷的笑意更深了。
正在此時,東南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山石從半山滾落,向著人群的地方砸去。
祭禮登時被打斷,所有苗民都停下了祝歌,躲避著砸下的山石。高山隱隱發出轟隆之聲,似乎即將崩裂,有苗人小孩被嚇得大聲哭泣起來,哭聲和大人的訓斥聲此起彼伏,人群聳動,陷入了一片混亂。
混亂之中,一名黑衣苗人突然從人群中跑出,跳到半山的高臺之上,大聲向著正在維持秩序的主祭司吼道:“大祭司,你可知道,這是巫禮大神之懲罰!倘若你們再矇昧不化,繼續祭祀女媧,惹得神王惱怒,只會降下更嚴厲的懲罰!”
大祭司回望著黑衣苗人,冷哼一聲,高聲道:“阿朗措!你這是被妖神蠱惑,迷了心竅!我苗人祭祀女媧已有千年,女媧娘娘是我們唯一信奉之神,讓我們更改信仰,休想!”
此時那東南山體中傳來的轟隆聲更加響了,彷彿整個山谷大地都在震動。
“這是神王降下的懲罰!”那黑衣苗人再次大聲呼道,“除非你們推倒女媧神像,改為祭祀巫禮神王,我苗民才能繼續生存!否則神王降下懲罰,千萬苗民子民無人能逃脫!”
苗人大祭司亦高聲道:“不過是普通的山石崩落,不得驚慌,更不必聽信阿朗措的胡言亂語!所有人跟我回村暫避!”
在祭司們的指揮之下,苗民們人群湧動,向著山谷口奔跑撤離。然而此時,彼山上的巫禮臉上的笑容消失,我看見他的手抬了起來,口中似在唸什麼咒訣。
不到片刻,東南方的高山突然間轟然爆裂,山石伴著塵土滾滾而落,與此同時,伴著一聲震天長吼,一隻魔獸從那崩裂的山中現出身形,滿身鬃毛,青面獠牙,竟是一頭魔貊。
那魔貊堪堪有一丈多高,破山而出,吼聲震徹山谷,它橫衝直撞,向那祭臺之旁的人群衝去。數千苗民登時如同池中驚魚,四散奔逃,卻無人能衝得出去狹窄的山谷口。
苗人中許多壯年男子皆拿出佩刀向魔貊砍殺,幾名會法術的祭司也紛紛使出毒術蠱術,然而凡人們修為低微,怎可能與魔獸抗衡,在它的魔爪之下,凡人們顯得是那樣不堪一擊。很快,魔貊張牙舞爪,在山谷中狂奔,踐踏之下,苗民屍首無數,哭喊震天,一切宛如人間地獄。
而彼山之上,巫禮再次慢慢露出了笑意。
帝夋摸著下巴,道:“原來巫禮向我借封魔之鑰放出魔獸,並非與魔國私鬥,而是為了教訓此地的凡民。”
風阡在旁不語。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慮了。”帝夋道。
他們二人言語神態如此平靜,似在討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我卻冷汗涔涔,睜大眼睛看著山谷裡的這一切。
我彷彿看見一個小女孩在血地裡大哭,哭喊著她的親人,卻沒有任何回應……我驟然想起十三歲那年,蘭邑被秦王踏平的那一天,那漫天的黃塵,遍野的鐵騎,族人們的鮮血和屍體……
過了百年,我本以為自己已然忘記,可是那些噩夢竟然以這種方式重現在我眼前。我臉色慘白,幾乎窒息。
“主人,天帝,為何不救助他們?”我忽然說道。
帝夋瞥眼看著我:“你說什麼?”
“為何不救助他們?”我追問道,聲音顫抖,“難道你們看不到他們的困境?你們可知,陷於困境卻難以得救,是何等的絕望?”
“我們是絕不可能現身的,”天帝揚眉,“巫禮當年乃是先帝與我忠心耿耿的部下,伴我出征平叛,立下汗馬功勞,況且七千年前我曾答應過他,涉及他領地之事,絕不插手。若我就此食言,豈不是顏面盡失,以後將如何居於天帝之位?”
“但你的部下已非當日神將,如今他仗著你的信任和庇護,橫行世間,甚至四處欺凌屠殺,這些苗民只是不願更改信仰,有何罪過?”我言辭激烈,直視著帝夋,“這數千苗人的性命加起來,難道也比不上你的面子?”
“凡人,”帝夋挑眉,“若今日不死,過個短短數十年,他們遲早也會死的。你既然是凡人,豈不聞‘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此語?對凡人而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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