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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喝剩下的湯,三下兩下解決掉了。連這個也一如過往!
吃完後,聶重之先開了口:“你什麼時候走?”蔣正璇愕然地望著他。他就這麼想她走嗎?
聶重之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語調沉沉,一副明瞭的模樣:“你今天過來不過是想要穩住我,讓我走不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大哥他們或許已經在來寧城的路上了。”
聶重之不言不語不反駁,說明了他的揣測是真的。自己這個傻瓜居然還以為他是真的回來看他的,聶重之嘲諷地笑了起來:“你現在走還是明天走?”
蔣正璇不答話。聶重之又恢復了往日的頹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腳搭在簡陋的木几上,抓起酒罐,往嘴裡大口大口地倒酒:“走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上門。”
他三口兩口就解決了一罐,又側身拿起了一罐,“啪”地開啟,閉著眼睛再度往口中倒。
很快地,他面前又堆了四個空罐了。
他是個人又不是玻璃瓶子,這麼喝下去,遲早有一天死在這酒裡。
蔣正璇吸了口涼氣,她放軟了聲音,輕輕地道:“別喝了,好不好?”
這麼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就六個字而巳,聶重之卻是一怔。很快,他偏過頭,臉上依舊毫無任何表情:“走吧,別來管我。”蔣正璇面色端凝:“不要再喝了。你這麼喝下去,整個人就要廢了。”
聶重之仰頭又飲了一大口:“你快走吧!少來管我。我不用你管。”蔣正璇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罐,大聲怒喝:“我說不要再喝了。”
聶重之停頓了下來,他側頭靜靜地看著她,眸光裡頭有一種她不懂的東西。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古古怪怪地說了一句:“就算我今天不喝,明天還是會喝。你管得了我今天,你管得禮物我明天嗎?哪怕你管得了我明天,你管得了我以後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管我是死是活了。你走吧,你反正遲早要走的。”
如果是施捨,若她不能施捨一輩子的話,他寧願她不曾施捨過,就像寒冷冬夜,沒有人溫暖,可以一個人哆嗦著擁抱自己取暖。可是有過人給過他一點兒暖,他便如賣火柴的女孩子那般,會開始貪念……貪念多一點兒,多一點兒,再多一點兒的溫暖。
那種沒由來的心痛又似閃電般擊中了蔣正璇的心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脫口而出道:“我不走了,好不好?”
聶重之似被她這句話驚到了,止住了所有動作,然後便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半晌後,他才一點點地抬起黑黑的眸子,深深盯著她。聶重之苦澀一笑,那薄薄的笑意仿若午夜曇花,只幾秒便又倏地隱去。
他垂下眼,表情僵硬:“你不必因為可憐我,用這種話來哄我、騙我。你走吧,我會留在這裡見你大哥一面的。至於以後他們找不找得到我,以後再說。”
他果然還是準備再次消失的。蔣正璇在他面前蹲了下來,與他靜靜對視,認真地道:“我不騙你。我留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右手又不受控制地開始抖動,聶重之用盡全力去捏握成拳狀,不讓她看出異狀。他淡淡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幾近自嘲道:“得了,別哄我了,你走吧,快走吧。”
她如果發現了他……她還是會走的。她不過是可憐他罷了!
蔣正璇嘆了口氣,心道現在跟他講這些簡直是浪費時間。於是,她也不再理睬他,自顧自地進了他的臥室。她來這裡數次,倒是第一次進他的臥室。明顯也是收拾過的模樣,雖然還是髒,但因蔣正璇前天見過更髒的。有了“更髒”這條參照線,她倒覺得已經不錯了,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蔣正璇開啟了衣櫃,想找乾淨的被褥,可是沒有。一開啟衣櫃,除了他的髒衣服亂成團地奪門而出,發出陣陣臭味外,裡面什麼也找不到。
蔣正璇簡直手足無措,想了想,摸出了手機,打了114。電話裡頭傳來溫柔的女聲。蔣正璇:“請幫我轉家政公司。”
轉了很多個電話,總算是接通了一個。那人在酣睡中被吵醒,暴怒:“你這個人有毛病啊,腦子被敲壞了不靈光是不是?哪有人凌晨找家政的。”
蔣正璇緩聲道:“我現在要三個家政,馬上過來。價格可以按你要求,你要不要接這單生意?”那人見她不像是開玩笑,便沒好氣地胡亂開價:“價格按白天的十倍!你同意我馬上給你安排人。”蔣正璇一錘定音:“好,成交。”
那人結束通話電話之際還將信將疑,爆著三個字母的口頭禪威脅她道:“你丫若是耍我的話,我可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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