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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良久,笑了一下:“你說或許是捉弄我,或許是喜歡我,但其實,後者才是你心中所想,我猜得對不對?”這痛苦中偶爾的歡愉,像在絕望的死寂中突然盛開了一朵白色的曼珠沙華。鳳九終於有些明白為何當初阿蘭若一心瞧上了沉曄了,神官大人他,確實有副好皮囊。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該回答什麼,半天,道:“呃,還好。”
沉曄顯然不曉得她在說什麼,她自己也不曉得。其時她想起蘇陌葉講給她的故事,心中已是一片驚雷,腦中也是一片混亂。見沉曄停了一會兒,似乎要再說什麼,有些煩不勝煩,一個手刀劈下去砍在他肩側。
四下安靜了。
她正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緒,不經意抬眼,瞧見老管家縮在門腳邊驚訝地望向她。
鳳九頓時明白,這個手刀,她砍得太突兀了,看了一眼被她砍昏在床的沉曄,嘴角一抽,趕緊補救道:“他不願喝醒酒湯,也不願安穩躺一躺,這豈不是更加的難受,手刀雖是個下策,好歹還頂用,唉,砍在他身上,其實痛在我心上,此時看著他,心真是一陣痛似一陣。”
老管家驚訝的神色果然變得擔憂且同情,試探著欲要寬慰她:“殿下……”
鳳九捂著心口打斷他:“有時勾著勾著痛,有時還扯著扯著痛,像此時這種痛,就像一根帶刺的細針兒一寸一寸穿心而過的痛,啊,痛得何其厲害!我先回去歇一歇,將這個痛緩一緩,餘下的,你們先代我伺候著吧!”話間捂著胸口一步三回頭地走向門口。
老管事眉間流露出對她痴情的感動,立刻表忠心道:“奴才定將大人伺候規整,替殿下分憂。”
轉出外間門,鳳九撥出一口氣,揩了一把額頭的汗。演戲確然是個技術活兒,幸而她過去也算有幾分經驗,才未在今夜這個臨時出現的陣仗跟前亂了手腳。
記得蘇陌葉有一天多喝了兩杯酒,和她有一兩句嘆息,說情這個東西真是奧妙難解,怎麼能有這樣的東西將兩個無關之人連在一起,她開心了你就開心,她傷心了你就傷心。此時鳳九心中無限感慨,這有什麼難解,譬如她和沉曄,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不管什麼情總有一點情。他開心了,就不會來惹她,她就很開心,他傷心了,就來折騰她,她也就很傷心。
她嘆了一聲,回望了一眼沉曄又喧嚷起來的臥間,又憶起方才對老管事說的一通肉緊話,打了個哆嗦,趕緊遁了。
自個兒的臥間裡頭,鳳九拈著個茶杯兒在手裡頭轉來轉去,她想一些深東西的時候,有拈個什麼東西轉轉的毛病。
她曉得蘇陌葉一直在疑惑,造出這個世界的人是誰。此前他們也沒瞧見誰露出了什麼行跡。直到今夜沉曄醉酒。酒這個東西,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倘若果真沉曄是此境的創世之人,他造出這個世界,是想同阿蘭若得一個號,那為何自她入此境來,沉曄卻對她一直愛搭不理?這有些說不通。今夜他還說了些怪話,譬如她不該是阿蘭若,她只是個殼子之類的。
陌少說過,創世之人並非那麼神通廣大,掉進來的人取代了原來的人,按理只有掉進來的人自己曉得,創世之人是不可能曉得的。換而言之,沉曄不可能曉得她是白鳳九而非阿蘭若。而他一直說她只是個殼子,難道……他另造出阿蘭若來,卻沒法騙過自己這個阿蘭若是假的,所以才說她只是殼子?
燈光噼啪了一聲,一絲縹緲記憶忽然閃入她的腦海。那夜她被沉曄救出九曲籠後,在昏睡中曾聽到一句話,多的雖記不住了,大意卻還有些印象:“我會讓你復活,我一定會讓你回來。”現在這麼一想,那個聲音,竟有些像沉曄的。
鳳九想了一通,自覺想得腦袋疼,再則深夜想太多也不宜入眠,擱了杯子打算睡醒再說。
一覺天亮,醒時老管事已候在她門外,呈上來一盅醒神湯,說沉曄大人酒已醒了,聽說昨夜公主親自來探望他,頗感動,料想公主昨夜必定費神,因而吩咐下廚熬了這盅湯,命自己呈過來給公主提一提神,看的出來沉曄大人還是關懷著公主。
老管事說著這個話時,眼中閃著欣慰的淚花。鳳九在他淚光閃閃的眼神下喝下這盅湯,果然頗提神。早膳再用了半碗粥,收拾規整後,她覺得今天似乎有些什麼大事要思索,這些大事,好像還同沉曄昨夜說的什麼話相關。費了半天的力,卻想不起來昨夜沉曄說了什麼,也想不起來要思索什麼了。她默了一陣,覺得既然想不起來,多半是什麼不打緊之事,或者是自己一時糊塗記錯了,也就未再留神。
蘇陌葉被息澤召走了,茶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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