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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舉動,令跪在蛇陣外的一干人等都極其震惑。
帝君他避世十來萬年,雖說近兩百年不知因什麼機緣,單單看重他們梵音谷,時常來谷中講學述道,但在谷中動武,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帝君他提劍於浮生之顛睥睨八荒的英姿,一向只在傳說中出現,那會是什麼模樣,他們只敢偷偷地在睡夢中想。孰料,連七萬年前滅天噬地的鬼族之亂亦未現身的帝君,今日竟這樣從容地就卸下一身仙力,毫無猶疑地入了陣中?
此是一震。
在跪的臣子們中間,頗有幾位對帝君和姬蘅的傳聞有耳聞。從前列位一直暗中猜測著,東華同他們的樂師姬蘅之間,是不是另有什麼隱情。但今日這個局面,卻又是唱將哪一齣?
此是一惑。
一震一惑後,列位小神仙在思而不得之中,突然悟了。
帝君之尊,巍巍唯青天可比,帝君之德,耀耀如日月共輝。此種大尊貴大德行,染了凡味兒的區區紅塵事安能與之相系?姬蘅,連同此時被困的九歌公主,定然都同帝君沒有什麼。帝君千里相救九歌公主,一切,只在一個仁字,此乃尊神的大仁之心。
想他們先前竟敢拿自己一顆凡世俗心,妄自揣測帝君的大尊貴大德行,真是慚愧,慚愧。
他們一面在心中懺悔著自己的齷齪,一面抬眼關心結界中有無什麼危險動向。然後,他們揉了揉眼睛瞧見,身負重傷的、享有大尊貴擁有大仁德的帝君他老人家,正自然地,緩慢地,將手放在九歌公主的側臉上。
他們的慚愧之心卡了一卡。
……這也許是在表達一種對小輩的關懷?
但下一刻,他們使勁揉了揉眼睛瞧見,帝君他自然地幫九歌公主挽了耳發,凝眸注視了公主半晌,然後溫柔地將公主摟進了懷中。
他們的慚愧之心又卡了一卡。
……這也許是天界新近比較流行的一種對小輩的關懷?
但緊接著,他們更加使勁揉了揉眼睛瞧見,帝君的嘴唇擦過了懷中九歌公主的額頭,停了一停,像是一個安撫的親吻,且將公主她更深地往懷中帶了一帶……
在跪的小臣子們片片慚愧之心頓時散若浮雲,各個壓住倒抽的涼氣,心中沸騰不已:“這個情境,莫非是帝君他動了塵心?帝君他老人家竟然也會動塵心?帝君他老人家動了塵心竟然叫我給撞見了?我的媽呀今天真是撞了大運!”
此後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小臣子們不得而知,因他們正激動的時候,濃雲不知從何方突然壓下來,將解憂泉籠得嚴絲合縫,入眼處只一派森森的墨色。
待似墨的雲潮滾滾退去後,結界中卻已不見帝君二人的影子,只剩四尾巨蟒依然執著地守護著這個琉璃般脆弱的空罩子,嘶嘶地吐著毒芯。
巨蟒們眼中流露出憤怒和悲傷,注目著結界,像是在等待著阿蘭若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那片淡藍的光暈中。銅鈴般的眼中流下血紅的淚,好像為此已等待許久,長得那樣可怕,這個模樣卻很可憐,令人略感心酸。
帝君入陣,解憂泉外,照神位來排,位階最高的自然當數連宋君。
比翼鳥的女君領著眾臣子巴巴地望著連三殿下拿主意。連三殿下遠目良久,扇子在手中敲了敲:“累諸位在此跪了許久,先行散去吧。不過今日事還須列位記得,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若是往後本座聽說了什麼,這個過錯,”挑眉輕描淡寫地道:“怕是要拿你們全族的前程擔待。”
一番話說得客客氣氣,卻是軟棉團裡藏著利刀鋒,著實是連宋君一向的做派。女君率臣子們領旨謝恩,站起來時腿在抖,走出老遠,腿還在抖。
連宋君擔著一個花花公子的名頭,常被誤會為人不牢靠,但四海八荒老一輩有見識的神仙們卻曉得,倘遇到大事,連宋君的果決更勝乃父。
都說天君三個兒子數二殿下桑籍最聰慧有天資,因出生時有三十六隻五彩鳥從壑明俊疾山直入雲霄,繞著天后娘娘的寢殿飛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不過連宋君的擁躉們卻覺得,連三殿下的英明聰慧其實更甚於二殿下,只不過,三殿下他降生在暉耀海底,其吉兆自然應關乎水中的游魚,而非天上的飛鳥。再者,當初掌管四海水域的三殿下甫一墜地,令天君頭疼多日的四海水患一朝之內便得平息,這便是三殿下生爾不凡的例證。三殿下的呼聲不如二殿下,不過是三殿下他為人謙謹,不願同二殿下爭這個虛名罷了。
自然,連宋君風流一世,打小就不曉得謙謹二字該怎麼寫,用此二字評斷他純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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