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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望向天際,口中不停喃喃,“快回到我身邊,重新做我的女兒。”
時至初夏,皇后再度有孕。為著好生養胎,明空搬去了含涼殿,因那裡近著太液池,是大明宮中最涼爽的一處。
首次胎動那夜,明空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位身著綵衣的小仙女乘著月光向她奔來。明空欣然轉醒,意識到這次懷的應該是個女兒,趕忙起身呼喚李治。
進來的是雪衣,“皇后,聖上並不在這。”
明空睡意朦朧,一時間少了往日的機敏,茫然道:“他去哪了?”
“皇后您忘了?皇上風疾初愈,嫌殿中寒涼,半月前就搬了出去。”
明空睡意退盡,冷冷道:“他在哪?”
雪衣低下頭輕聲道:“在韓國夫人那。”
滿庭月華如水,明空單薄的站在殿前遙望太液池。夜風帶著溼露拂拂吹來,落在身上彷彿一場秋涼。她徹底沒了睡意,折回殿中批起摺子,批閱過的摺子一道道壘在案前,沉如磐石,冰冷,卻是堅實的寬慰。
次日早朝,李治未至。
大臣在低下私語竊竊,“這已是本月的第二次遲到,聖上是風疾又犯了麼?”
明空在殿後面無表情地命宮監去催皇帝上朝。王伏勝前來回稟,說皇帝今日怕是來不了了,朝會不如改日吧。
外頭的喧譁聲越來越大,明空命王伏勝去龍椅邊加一道珠簾加一張鳳椅。眾目睽睽之下她一臉昂然坐到垂簾之後,今日的朝會就由皇后主持了。
下朝後,明空徑直去見韓國夫人。
拾翠殿中,武順正在與僕從們說笑。誰知皇后突然造訪,她還未來得及行禮便捱上了一個巴掌。武順蒙了,剛要辯解,第二個巴掌又來了。這下她不敢說什麼了,只是跌坐在地上哭。
那些陪韓國夫人嬉鬧的僕從早嚇得潰散,明空對雪衣道:“派人去告訴皇上,說韓國夫人病了,晚上不能侍寢了。”
李治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荒唐了。晚膳時,他巴巴地去含涼殿,明空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命人加碗添筷。她因著懷孕,食慾旺盛了許多,而另一邊的李治卻因牽掛著武順,食不下咽。
他的心到底是遠了。
用罷膳,李治託辭與大臣有約,便離了去。肩輿載著他一路出了紫宸門,卻最終還是折了回去,心神不寧地往韓國夫人那去。
武順只好心驚膽戰地伺候著。
夜半,雪衣送來宵夜,一份是李治愛吃的長生粥,一份是武順喜食的金乳酥。兩人見了皆是一怔,又都心中暗喜。
☆、第十九章
麟德二年,二聖終於迎來他們期盼已久的女兒。
明空為之取名乘月,李治為之定封號太平。
二聖都愛極了這個久違的女兒。皇上更是日夜逗留在皇后處,只為親手照拂小公主。
拾翠殿因此淒涼了下來,被衾夜夜空冷,武順輾轉難眠。她想起以前,兩人纏綿悱惻之際,李治曾許諾過,要給她名分,為她冊封。但自上次明空鬧破,她便知這事成不了。她是真心喜歡上了李治,沒有名分,有人也是一樣的。然如今,他們天倫之樂,而她,只是一個被置之事外無處安放的外人。
為何這麼久了她都沒能懷上李治的孩子?她不過大明空一兩歲,明空都能生孩子,怎麼她不能,她還不老啊。武順不死心地摸出置在枕下的銅鏡,端量起自己,瘦削的一張臉不知何時變得這般蒼白,她用力地掐了下臉頰,還是不見血色。
銅鏡失手掉落在地,極響亮的一聲驚得人魂魄都顫了,武順心力交瘁地倒在床上,就這麼病了。
韓國夫人託身邊人去轉告皇上,說她病了,希望能見聖上一面。
可那僕從自打上次親眼所見皇后雷霆大怒,之後便對武順不那麼忠懇了,生怕被牽連。於是拖了幾日,又減了幾分描摹,原本很嚴重的病症,傳到皇上耳中卻成了無傷大雅的小疾。
稱病邀寵的橋段李治見多了,便命御醫去瞧瞧,他自己卻不去,一心一意守在含涼殿中陪乘月玩。
倒是明空抽身去探望。
不大的拾翠殿,琳琳琅琅瞧著都是李治的物件。窗欞邊是他用慣的紅木棋臺,香爐中是他最喜的龍腦暖香,還有那床上,躺著他這半年裡臨幸最多寵愛最盛的女人。然這滿屋豐富的一切此刻卻因李治的缺席而沒了魂,個個透著淒涼。
明空想起小時候,家中豢養過一隻鸚鵡,飼了沒多久就破籠脫逃。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姐姐都把鳥籠掛於亭廊前,日日對著空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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