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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每次考英語都叫筠涼打手勢用1234代表ABCD的那個作弊狂,知道我就是德雅中學那個鼎鼎有名的,仗著自己的媽媽是本校老師就目無尊長的小飛妹……
但我不知道這個人,他就是慫恿顧辭遠放下顧慮直接表白的那個人,他就是跟這麼多年來第一個點燃筠涼的熱情的那個人,他就是曾經以Z市理科狀元的身份被A大錄取的那個人……
顧辭遠用餘光小心翼翼的打量我,可是我就是不想理他。
我最恨別人騙我了,蘇筠涼,顧辭遠,你們犯了大忌了!
我們氣喘吁吁感到月臺的時候裡開車只有兩分鐘了,我喉口一股腥甜,眼冒金星,逼仄的車廂裡擠滿了人,渾濁的空氣裡混合著各種氣味,還有小孩子的哭鬧。
最讓人崩潰的是那個推銷襪子的女人,她像精神病發作了一樣奮力將襪子扯到不能再扯得程度,然後尖聲叫“洪湖水,浪打浪,我們的襪子,不一樣!”
讓我坐在這種車廂裡,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吧!
車輪摩擦著鋼軌,發出巨大的聲響,我靠在吸菸處的窗戶上,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平復了呼吸。
我一直沒有跟顧辭遠說話,他也只是平靜地看著窗外飛逝地風景,突然他輕輕說:“宋初微,我曾經看到你哭過。”
在一片嘈雜聲中,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的的傳到我的耳朵裡。
我翻了個白眼,這個我當然知道,是哪個賤人弄哭我的你還記得吧。
他的目光盯著某處縫隙,一動不動:“不是我扔你傘的那次……”
他轉過來看著我,臉上綻開一個溫和的笑。
“有天下雨,我走到門口打車的時候看見蘇筠涼她媽媽開車過來接她,叫你上車,但你卻不肯……”
他說的這件事其實我記得。
身為人民教師,我媽一般還是採取跟我講道理的方式跟冥頑不靈的我溝通交流,不過……也有意外。
她唯一一次動手打我是因為我拿了她放在飯桌上錢去買了少女漫畫。
最令她生氣的倒不是丟了錢,而是她的女兒竟然會有偷竊這個惡習。
家裡那根掃把都被她打斷了,我的手都痛得失去知覺了她才稍微平息了一點怒火。
可是當她發現我看的那些少女漫畫裡竟然有她所認為的黃色內容時,她的表情真像恨不得拖把刀出來砍了我祭祖。
面對痛心疾首的我媽,我其實很心虛,但嘴上卻不知死活的挑釁:“這算什麼黃色內容啊,不就是摟摟抱抱親一親嗎,蘇軾說人間有味是清歡,那是騙人的,人間有味其實應該是男歡女愛!”
都是我這張賤嘴惹的禍!就因為那一番話,整整半個月我都帶著墨鏡和口罩去上學,除了筠涼,沒有人知道我是被我親媽打成那樣的。
被打的時候我死死地咬著牙,吭都沒吭一聲,並不是我的意志力多麼頑強,而是因為我曉得就算我哭啊喊啊也沒用,沒人會來救我。
憋了很久的眼淚是在那個下著大雨的中午轟然砸下的,早上出門時忘記帶傘,到了放學的時候很多同學的父母都拿著傘在校門口等待著自己的孩子。
我第一次見到筠涼的母親也是在那天,她坐在車裡微笑著問我,初微,我們送你回去吧?
我搖搖頭,我說不用了,你們快回去吧,我家不遠。
是真的不遠,可是那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我走了很久很久,雨水淋在我的身上,臉上,沖走了那些沒有人看到的眼淚。
是的,我當時以為是沒人看到的。
顧辭遠忍不住笑起來,但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他這個笑並不是嘲笑,這個笑容裡一點諷刺的含義都沒有。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你不知道吧,我當時就站在馬路對面,我看了你很久。”
往事重提,我羞愧得無地自容,可是我沒想到他會說,其實我以前一直挺反感你的,覺得你神經兮兮的,又總是連累我被你媽找去談話,但那天下午看到那一幕,不曉得怎麼回事,忽然就覺得你其實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
他說,怎麼說,我當時的感覺……好像心裡打翻了一杯水。
我一直低著頭,臉上像被火燒一樣滾燙滾燙的。
其實,應該是我向顧辭遠說聲對不起。
顧辭遠又開口:“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覺得筠涼和我都不講義氣,但你想想看,你也有不願意開誠佈公向我們坦白的東西,是不是?”
一句話,說得我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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