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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可是亦離,我恨不得你永墜阿鼻地獄,我為何要告訴你?”
亦離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身體的血液似被一下抽空,頹然倒地。
燕詡從臺階上步下,朝馬車走去,將車簾揭開。晨曦照入馬車內,映出車內女子臉上的病容,他心中一緊,小心翼翼將她打橫抱起,往內院走去,再沒看亦離一眼。
雩琈玉棺早在他出徵魏國前就從宮中密室遷出,在自己府中再無須刻意隱藏,就擺在他的臥室。他將顧惜月小心放回玉棺內,又命人取了熱水,自己跪坐一則,擰了帕子細細替她擦拭,神態痴迷,彷彿在擦拭一件稀世之寶。
辰時剛過,雲竹在門外請示,晨風已放出,卻不是往無荒山飛去。
燕詡微微蹙眉,雙眸仍是凝視著玉棺中的女子,有了玉棺的滋養,她的臉已回覆紅潤。良久,他才幽幽道:“既然惜月已經回來了,另外那個……也該回來了。”
他握著惜月的手,柔軟無骨,細膩光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冰冷如霜。他忽然懷念起另一個惜月的手來,唇角漾起一絲淺笑。
雲竹正打算退下,又聽燕詡緩聲道:“讓雲問替我準備一下,她大概會害怕,待我親自去接她。”
山路有些崎嶇,安逸伸出手,想扶一把葉萱,葉萱卻似沒看到,自顧攀上一條藤蔓,借力躍上山壁。安逸笑笑,也不在意,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已感到寬慰了。山壁之上,有一道小瀑布,安逸拉拉葉萱的袖子,示意她過去歇息。
兩人在水潭邊洗了手臉,安逸摘了幾個野果,挑了個大的遞給葉萱。葉萱接過,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忽然問道:“你既答應了把餘下的極樂丸還給佟漠,為何又要食言?”
上次安逸為順利帶葉萱回大悲寺,主動將五十顆極樂丸還給明焰司,並承諾十日後會將餘下的極樂丸交出,但如今十日之期之過,他卻沒有踐約。他們才下無荒山不久,就被明焰司的人追殺,幸好安逸所帶的部下機警,將人引開了。
安逸閒閒靠在樹幹,咬著果子滿臉不在乎,“我在明焰司那三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想想就氣。君子之諾要守,可佟漠又不是君子,不過是個朝廷爪牙……不對,他真正的主子,以前是睿王,如今卻是燕詡,那五十顆極樂丸,我寧願留著當炒豆子吃,也不給佟漠。”
有資格服極樂丸的明焰使共一百零八人,他手中剩五十顆,就是說,有五十名明焰使將不能及時服極樂丸,也許明焰司的人此時正為誰該服極樂丸而爭得焦頭爛額,只稍想想就讓他心情舒暢。
若非佟漠奏天音琴讓她失去記憶,她怎會傀儡似地活了三年?葉萱想到佟漠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也是甚有報復的快感,“乾脆給他五十粒旱苗喜雨露好了。”(注:春/藥名)
安逸噗嗤笑出聲來,“果然女子與小人難養,你竟是比我還狠。”
葉萱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理他。安逸懶懶靠在樹幹,山中鳥鳴啾啾,泉水叮咚,春日的暖陽灑在她嬌俏的臉龐,比春光更明媚,口中野果明明酸澀難嚥,可安逸卻似品著蟠桃,沁心潤肺。
“葉子,不如我們去仙鷲山吧。”
當年他帶她回魏國時,一路遊山玩水,經過仙鷲山時她曾說過將來若是老了,厭棄江湖,就到仙鷲山隱居。葉萱咬果子的動作明顯一頓,隨即冷聲道:“你要去哪兒我不想知道。”
安逸失望地抿了抿嘴,但想到她到底恢復了記憶,再不是那個對燕詡死心塌地的惜月,心裡又寬慰了不少,他有的是耐心,來日方長,他就不信他每日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換不來她一分感動。
他展顏一笑,再遞給她一個野果,藉機坐到她面前,“那葉子你想去哪兒?”
她瞪他一眼,“待此事一畢,我就與你分道揚鑣,你管我去哪。還有,你別以為現在我跟著你,你就我什麼人,自從你……”
他最怕她又揭開那個傷疤,那是兩人心中永遠的痛,揭一次痛一次,慌忙舉起兩手作投降狀,“好好好,我不問,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都聽你的。”
葉萱哼了一聲,狠狠咬了一口果子,看到安逸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眸中盡是得意之色,兩邊臉頰的酒窩已蕩起,她怔了怔,這才察覺他話中之意,而剛才自己竟沒反駁他……
她臉頰頓時發燙,霍然起身要走,安逸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哎哎,又怎麼了?你要上哪去?”
葉萱指著他的鼻子氣道:“好啊,你又打算食言是不?明明剛才說了以後再不問的,這才眨眼的功夫,你又問?可見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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