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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一切罪惡的源頭。你自怨自責,正中他下懷。眼下想法救惜月姐姐才是當務之急,你不用擔心我,大悲寺高手如雲,你還怕我會在山上吃虧不成?”
安逸正暗自著急,一旁的慧水卻道:“葉丫頭,安逸說得對,你不能留在山上。”見葉萱和亦離詫異地看向自己,她又道:“並非草尾堂和大悲寺不願留你,只是,燕詡對你志在必得,他知道你在山上,定會不惜一切圍山,我們死了不打緊,倒是葉丫頭你,不能落入那魔頭手中啊。”
安逸忙道:“師太言之有理。燕詡手中兵權雖已交回陛下,但他謀劃多年,在翼城早已羽翼豐厚,調兵遣將易如翻掌,更何況,他手中還藏了一支隱秘的鬼軍。屆時大軍圍山,大悲寺就算再利害,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葉萱默然,心知他們說得有理,大悲寺雖藏龍臥虎,但也不過攏共數十名僧人,而草尾堂的尼姑,除了慧水師太是習武之人,其餘皆是普通人。燕詡是鐵了心要自己的血,定會不惜一切屠山,她又如何忍心看著他們無辜犧牲。
月落星沉,東方天邊隱隱泛起魚肚白,翼城的城門剛剛開啟,一輛寬敞的馬車便迫不及待駛入城中,直奔睿王府。王府裡的人似早已料到這一出,在馬車將將駛入府前大街時,王府的大門洞開,馬車暢通無阻直驅王府前院。
庭院空曠,草木繁茂一如三天前。
亦離下馬,朝空無一人的院子大聲高呼:“燕詡,你這卑鄙小人!你出來,痛痛快快和我較量一場,別盡是躲在暗處使那卑鄙手段!惜月到底何錯之有,她是你的妻子,你為何要這般對她?燕詡,你給我出來!”
他一聲聲罵著,府中卻無一人應他,任那叫罵聲在空曠的庭院中迴盪,彷彿一座空巢。直到他喊累了,聲音嘶啞,頹然跌下,以劍撐地大口喘息。
良久,燕詡終於悠悠踱著步出現。他應是剛起身,還未來得及打扮,長髮垂肩,身上仍穿著中衣,外披一件貂皮大氅,睡眼惺忪,體態風流。
他站在石階之上,鳳眸斜斜睨向亦離,似笑非笑,“大清早的,真是聒噪。大悲寺的和尚,都愛擾人清夢的?”
亦離撐劍起身,厲聲道:“燕詡,你少裝糊塗,我今日為何在此,早在你意料之中。你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惜月?”
燕詡眯了眯,似是覺得好笑,“放過惜月?你方才也說了,她是我明謀正娶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又是誰?一個剃度為僧的人,不在寺廟裡唸佛敲經清心寡慾,卻載著我的妻子四處奔波,當真驚世駭俗。”
亦離眸中再次燃起怒火,“燕詡,你要羞辱我,大可隨意,甚至你要我的性命,我絕無二話。我只希望你告訴我,惜月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你是不是知道讓她起死回生的方法?”
燕詡高高站在石階上,半垂眸子看他,似在欣賞一件得意之作,須臾,卻忍不住低低笑出聲,笑聲不大,卻極是開懷。笑了許久,他才搖著頭緩聲道:“亦離,你到底懂不懂?我若要取你性命,早在七年前便能取,為何要留到今日?看來你是念經念傻了,我不妨告訴你,我真心希望你天天生龍活虎活得好好的,親眼看著我如何將你身邊最重要的人一個一個奪走,親眼看著我如何得到十方策,一統天下。你若死了,那我該有多無趣?”
他又笑了笑,又道:“有時我還真不懂你,想當年,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愛惜月,為她擋槍擋劍在所不惜。既然愛她愛到連性命都可以為她丟掉,為何我不過帶你見識了一下王府的奢華,你就退縮了?你所謂的愛,竟是那樣不堪一擊?既然當年心甘情願放棄了,為何現在又要重拾執念?因為歉疚?你不覺得你的歉疚來得太遲了?”
亦離臉色一變,渾身僵硬。他不由想起當年,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一心要帶惜月遠走高飛。
但那一日,燕詡邀請他到王府作客,府中正在壽備婚禮用度,他帶著他一處處看過去,告訴他每一匹綢緞能換普通人家幾座院落,他為惜月準備的僕人有多少,她頭上一根步搖的價值,就連她用的一盒胭脂,也比他最寶貴的佩劍值錢。他驚呆了,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他不敢想像,若他帶了惜月私奔,她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於是,他做出了一生追悔莫及的決定,自以為是地成全了她。
燕詡斂起笑意,臉上驟然寒氣森森,“我當然知道讓惜月起死回生的方法,但我不會告訴你。你覺得你是在救惜月?你錯了,你根本不是想救她。你只是覺得你害了她,你對不起她,你內疚,懊悔無比,日日煎熬,其實你真正想救贖的,不過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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