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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自己的心。燕詡或許十惡不赦,但從來不屑說謊,那日他的話,她一直牢牢記著。他說他愛她,十方策,他不要了。然而面對安逸的詰問,她卻一時詞窮,燕詡曾經所做的事,與他們不共戴天,她替他爭辯一句都會理虧。
安逸等了片刻,葉萱和亦離依然沉默不語,而這種沉默,相當於預設,他怒極而笑,語氣倒是平靜了下來,帶著些嘲諷,“看來你們在他手上吃過的虧,都忘得一乾二淨了。罷罷罷,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愛信不信,我只問你們一句,若燕詡真的決定放棄十方策,為何還要把伏羲八卦拿到手?”
至於燕詡為何放棄用顧惜月做祭品,卻又堅持要得到伏羲八卦,葉萱心裡同樣疑惑,但她深知燕詡行事一向好謀善斷,他們猜不到也是正常。
安逸見兩人都不說話,一時氣結,朝亦離道:“亦離,我並非想做小人潑你冷水,顧惜月若真能醒過來,我自是替你們高興,我只怕燕詡那卑鄙小人不知又使什麼詭計,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你好自為之。”
他說罷也不理兩人,氣呼呼地走了。
亦離看著安逸消失的方向嘆息一聲,這才看向葉萱,“葉子,對不起。”
那晚他曾答應過她,不再闖銅人陣,但到了一月之期的最後一晚,他仍是敵不過迫切要救顧惜月的心,再一次去闖陣,最後渡一不忍心,終是將伏羲八卦給了他。他也沒想到燕詡竟會告訴他讓顧惜月醒過來的方法,可他既然知道了,這就意味著他要離開無荒山去尋找雩琈精魄了。
葉萱心裡微微一酸,臉上卻若無其事,“無事,能救惜月姐姐,比什麼都重要,你不必顧忌我,我在這裡不是好好的。”
亦離神色落寞,看了看方才安逸離開的方向,“阿逸脾氣雖犟了些,心裡卻是裝著你。你們以前就情投意合,又有婚約在身,本應早就成親的,那會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一時意氣離開了魏國。他原以為你回了無荒山,跑回來找你,誰知你竟沒回來,那會兒我們都急壞了,沒想到他後來探得你被燕詡帶了進宮,為了救你竟投身明焰司。”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葉子,你是女兒家,總不能一輩子留在山上。少年人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只有錯過,才知道珍惜。無論他那會兒做錯過什麼,只看如今他為你做的,也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交代後事的意味,葉萱不由眼眶發紅,她雖然回了無荒山,這些日子山上的人也儘可能將她以前的事告訴她,就連她小時候愛爬哪棵樹,愛到哪個山洞掏狼崽,愛躲在哪尊菩薩後偷懶逃避練功都事無鉅細地告訴她,可沒了記憶就是沒了記憶,她聽了也只是聽了而已,對無荒山絲毫沒有歸屬感。
她唯一信賴並且依賴的只有亦離,亦離對於她來說,就像溺水之人手中的稻草,可眼下,亦離很快就會離開無荒山,且這一去,山遙路遠,再會不知何時,她連這唯一的一根稻草也沒了。
她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慌得難受,但臉上卻裝得毫不在乎,“他為我做的,我都記在心上。可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他對於我來說,僅僅是個相識的人,全無男女之情。他想娶的,只是當年那個眼中只有他的葉子罷了,我若因守約而嫁他,心裡卻無他,對他豈非不公?亦離,你放心去找雩琈精魄,不必顧慮我,或許你回來之時,我已記起以前的事來。”
安逸賭著一口氣下了山,直奔小鎮的酒館,要了幾碟小菜,一壺杜康,自斟自飲起來。想到這三年來自己在明焰司忍辱負重,卻敵不過燕詡輕輕一句話,她的人雖然回了無荒山,可一顆心卻依然栓在燕詡身上,他又豈會看不出來。
他越想心裡越是煩躁,一時想葉子弄成這樣,全怪燕詡將她記憶抹去,她不記得自己,才會被燕詡蠱惑。可一時又想,若葉子恢復了記憶,難免又會記起他們大婚當日的事來,只怕她還是恨著自己。這麼一想,又煩惱之極,酒一杯接一杯下肚,不知不覺竟喝多了。
待他一覺醒來,只覺頭痛欲裂,唇乾舌燥。他下意識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想伸手揉揉腦袋,不料手腳竟不聽使喚,他不由大吃一驚,背脊發麻,猛地睜開雙眼,這才自己手腳被困得嚴嚴實實的,身子被綁在一根刑柱上,而他身處的地方,儼然是個囚禁要犯的地牢。
地牢裡幽暗潮溼,只有一側牆壁上鑿了一個比巴掌大些的窗,有日光自那窗透進來,斜斜照在地牢正中央的空地上,一個修長的身影恰好站在那束日光之下。安逸的眼睛一時未能適應地牢的光線,那身影逆著光,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