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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鏑堪堪炸響,雲問等人便衝了進來,他用僅存的意識說了句“萱兒……”後,便在睿王妃滿臉的驚惶下暈了過去。
☆、106。驚夢
睿王書房,在佟漠回稟說燕詡雖喝了那解酒茶不醒人事,但因雲衛的人來得及時,硬是將他帶離睿王府不知所蹤後,睿王氣得七竅生煙,抬手將書案打翻。
早在數月以前,他知道燕詡執意放棄十方策後,便開始謀劃今日的行動,原本一切順利,異血人已被華媖使計拿住,不料臨門一腳仍是被那逆子逃脫。
“這混賬東西!”書案上的東西落了一地,睿王踱了幾步,狠聲道:“那茶藥力極猛,他跑不遠。離極陰之日只有五天,就是將朔安掘地三尺,也要將那逆子找出來綁去十方!”
佟漠領命,正要離去,一旁的華媖忽然開口道:“且慢,佟大人請留步。王爺,且聽妾一言。”
睿王微詫,華媖已上前,言辭懇切,“王爺,華媖嫁入王府雖時日尚短,但這數月以來,華媖觀王爺為人處世,立德、立行、立言,無不緊遵君子之道,王爺聰明勇決,識量過人,堪為人君。華媖雖不曉得王爺和世子為何事翻臉,但華媖確信,王爺乃人中龍鳳,所謀之事定與天下有關……”
睿王稍有不耐,蹙眉道:“華媖,你到底想說什麼?事態緊迫,我沒時間聽你多說。”
華媖拉住睿王的手,急切道:“王爺且聽妾一言,既然如今世子已與王爺離心離德,王爺又何必再強求世子?王爺春秋正盛,可有想過……您大可放下世子,自己做這天下主宰?”
此言一出,睿王腦中轟的一聲,怔怔望著華媖,“大膽!你……你胡說些什麼?”
華媖撲騰跪下,“王爺,妾所說句句肺腑之言,妾知道王爺無意江山,您一心一意只想輔助世子,可是王爺,如今世子已執意棄了這天下,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難道王爺您還要一意孤行,逼著世子坐那至尊之位?您逼得了一時,還能逼得他一世?既然如此,何不由王爺您親自執掌天下?只要王爺奪得天下,這天下遲早一日也是世子的啊。”
睿王“啊”地一聲,跌坐案前的椅子上,看著華媖怔怔說不出話來,就連一旁靜候的佟漠,也驀地睜大雙眼,驚訝地看著跪於地上的女子。
華媖心知成敗就此一舉,咬了咬牙,聲淚俱下,“就算王爺不為自己,不為世子,王爺……如今華媖腹中,已有了王爺的骨肉,就請王爺看在華媖腹中骨肉的份上,多替自己,多替這孩兒想想。王爺,請您三思啊……”
睿王不由大吃一驚,隨即一陣狂喜,他至今膝下只有燕詡一個兒子,本以為此生再無生兒育女的可能,忽然聽華媖說已有身孕,怎能不高興?別說再生個兒子,就算是個女兒,他也是歡喜得很的。可隨即他又沉下臉來,斥道:“胡鬧!你既然有了身孕,怎不安心在翼城養胎?竟長途跋涉跑到朔安來,你好大的膽子!我問你,若是一個不小心,胎兒保不住,你怎麼向我交待?”
華媖不敢洩露自己的心思,只委屈道:“王爺息怒,華媖之前也不知自己有了身孕,也是來到朔安才知,王爺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華媖便想著等胎兒穩些再告訴王爺,並非有意瞞著王爺。”
書房中一時靜了下來,睿王心裡掀起滔天巨浪。自先帝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並告訴他,燕詡這個孫子是他欽定的繼承人後,他這一生,只為了輔助燕詡尋找十方策,做那天下主宰。這個念頭早已根深蒂固,成為他這一生孜孜以求的最終目標,以至於他從未想過,或許有朝一日,他真的可以撇下燕詡,自己站到最高處,成就霸業,君臨天下。
彷彿一言驚醒夢中人,睿王胸口劇烈起伏,撫著額陷入沉思。
他被貶朔安之後,二十年如一日,不停尋找十方密境所在地,打聽伏羲八卦和異血人的下落,等待燕詡長大成人,又冷眼看著他一步步被情所困,再循循善誘,告訴他一切因果。除了這些,他還要和做了皇帝的弟弟斡旋,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野心,時時夾著尾巴做人,其間多少心酸不足為外人道。
眼看著成功在望,還有五天,他為之奮鬥了一生的理想終於能實現,不料那逆子對他所做的一切絲毫不領情,處處與他作對,甚至視他為毒蛇猛獸。他難道要因燕詡的背叛,而讓自己畢生的努力功虧一簣嗎?
不,他並不甘心,他很清楚,自己的野心其實並不比燕詡的小,他只是習慣於把自己的野心寄託在燕詡身上罷了。
書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佟漠和華媖都心知事關重大,誰也不敢再開口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