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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詡斜眼看她,她穿著杏色的薄裙,裙邊繡了淡綠的竹紋,一身的素雅,唯有腰間束了一根桃紅色的絛子,勾出窈窕纖細的身段,素淨中透出幾分明豔來。她的面板得天獨厚,白皙細膩,在夕陽的映襯下更似敷了一層粉色的薄粉,但她此時顯然心情不好,柳眉緊蹙,那憂心忡忡的模樣讓他看著不忍。
他捏了捏她的腰,“怎麼會,你別多想,母親一向疼我,我看上的人,她只有喜歡的。且雲山來信說,母親知道我們回朔安成親,不知多高興,那幾日連飯都多吃了些。至於我父親……”他嘴角不經意間勾出一抹冷笑,睿王對他的愛和母親是不同的,母親只關心他過得好不好,而睿王的關愛裡,卻夾雜了許多功利和算計,“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們不必理會。”
啟程前的一日,葉萱進宮向燕旻道別。
燕旻雖休養了一段時日,可精神依然萎靡,頭上的灰髮比回晉前還多,他把自己關在寢殿裡,半伏在案上細細雕刻一隻半個巴掌大的物什。長年雕琢木器,勞神費眼,他的眼睛已不太好使,雖有日光自窗外透入,他仍需半眯著眼方能看清。
葉萱跪坐在案旁,傾著身子看他手中木雕,“陛下雕的什麼?”
燕旻神色微慍,將手中雕了一半的東西放下,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麼?”
葉萱知他脾氣,他若真的不願見她,根本不會宣她進來,他只是心裡苦,壓抑得利害,見了她難免撒撒氣。她笑笑,告訴他她要隨燕詡回朔安看望睿王妃,要離開翼城一段時子,他只聽著,並不看她,兩手緊攥案沿。
待她將中秋那晚買的兔子燈遞給他時,他猛地將那燈摔到地上,大聲道:“誰稀罕你這破燈?朕宮裡的花燈,隨便一盞都比這燈好看,你當朕是撿破爛的?要你來施捨?你和燕詡自去風流快活,何必臨走也來瞧我笑話?怎麼,你是可憐我?還是燕詡不放心我,怕我在他走了後反悔,收回禪讓的詔書,特意派你來看個究竟?”
他越罵越氣,抬手將案上一應物什全拂到地上,各種器物嘩啦啦碎了一地,守在殿裡的丫鬟內侍早見慣了這架勢,很快便將東西收拾妥當,又悄然退下。
燕旻又罵了一陣,葉萱一聲不吭,默默撿起那隻花燈,幸好沒有摔壞。燕旻胸口起伏,終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隨即伏在案上,將頭埋在臂彎裡哽咽。
葉萱跪坐他身側,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事已至此,無論她說什麼,在燕旻看來,大概都是虛情假意。她算得上是他親近和信任的人,在他孤立無助時本應堅定地站在他身旁的,可她卻是站在了燕詡的一邊,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上,這讓她感覺很悲哀,面對他時總是於心有愧。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請求燕詡在他禪讓後善待他,而燕詡也答應了她,會封他為敬王,邑地由他自己選,只要他不懷異心,會讓他平安富貴終老。
良久,燕旻的哽咽聲漸漸放輕,她把手放在他肩上,輕聲道:“陛下,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
燕旻抬起頭,臉上淚痕模糊,忽然道:“惜月,我記得你說過,你失憶以前,是住在無荒山的?大悲寺就在無荒山上?”她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他紅腫的眸子微亮,又問:“那……渡一大師現在會在大悲寺嗎?”
她微微一怔,“渡一大師向來行蹤不定,不過據說上回他渡瀾江後就回了大悲寺,現在應該還在吧。”
燕旻坐直身子,切切望著葉萱,“惜月,我想見渡一大師。”
兩個時辰後,葉萱和燕旻在一眾羽林軍和雲衛的護送下來到大悲寺,燕旻沒說他為何要見渡一,但她想著,渡一乃德道高僧,瀾江之上燕旻被渡一所救,這是他和渡一的緣分,也許他見了渡一,得他指點,會化去心中鬱結也不一定。
況且,她明日便要前往朔安,歸期未定,她也想趁離開前回一趟無荒山打聽一下亦離的訊息。
山路蜿蜒,有沉沉的鼓聲自山頂傳來,抬頭望去,隱約可見大悲寺的黃牆青瓦掩映在一片山林之後。
燕旻拒絕乘步輦,堅持徒步上山,實在累得走不動時方停下歇息片刻,葉萱怕他吃不消,一直攙著他走。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見到了大悲寺的寺門。
燕旻肅整衣冠,在一片頌經吟哦聲中,緩步穿過大雄寶殿,步入殿後的一個禪房。方一入內,便見渡一枯瘦的身子正盤膝坐於禪房中央的蒲團上,長眉低垂,雙手轉動佛珠,輕聲吟頌。
燕旻拂了拂長袍,徑直在渡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