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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有或坐或站平日裡和武大交好的人,如鐵二孃之夫,趙老,還有牛誠的爹。
能夠看出別人真心與否,就在這個時候了。
宋琬去擰了帕子,給床上的人擦拭臉頰,口中說:“爹,安排一下,燒了娘吧。”武大一邊頹然點頭,癘氣的嚴重性,武大知道,但他何以捨得就這樣燒了自己的妻子,何況武林也還未見著……想到這裡,武大抹了把淚。
顏路隱嘆息一聲道:“武林的身子不好,過了病氣可就麻煩了,今日沒有帶武林過來,宋琬做的沒錯。”武大這才點頭,“明日就安排。”宋琬依舊給武陳氏擦臉,這算是她最後一次伺候這位孃親了。
沒多久,外人都離開了。武大坐在床邊,宋琬起身和顏路同站著:人死連一副棺材都沒有,還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燒成灰燼,想想都覺憤悲。
房內三人沉浸在失去的悲痛中,未發現房外的一切。
“武大,宋琬……大少爺……”
聽到外面的人叫喚,顏路隱疑惑,開門出去看,未料房屋好幾處已經燃起了火,尤其是南面新蓋的房子,與武大的房間有段距離,而那邊的火勢已經大到不可收拾。“琬兒,伯父,快些離開這裡。”顏路隱進門,拉過宋琬和武大。
宋琬大驚的看了眼窗外,完全沒有想到村民們竟然大膽至此!
“爹,咱們快走,不然火勢蔓延至這裡了。”宋琬也拉呆滯看著外面火勢的武大,而武大卻笑了,簡單的說了句:“琬兒,今後武林交給你了。”之後武大躺到了床上,說:“咱們武家有兩個孩子都是成家害死的,若有機會,讓武林討回這筆債來。”宋琬大驚,忙上前去拉武大道:“爹,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您要陪著娘……”
“琬兒和顏公子去吧……”武大平靜的閉了眼,“你們帶好武林就是。”
顏路隱看著外面的火勢,又看了眼武大,對宋琬說:“咱們一起走。”之後上前打昏了武大,扛起他,一手拉過宋琬,帶著二人出門去。
顏路隱這時候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武林不能再沒了爹!
再顧武宅
武家正在蓋房子,所以南面以及武家周圍,還有銜接武家的鄰居都和武家有些距離。所以武家周遭除了鐵二孃家的雞棚被燒了一半,其他人家沒有被這場大火殃及。
半日的火光之後,武家曾經那棟老房子,有著近百年的歷史,那新蓋的本是給武家未來帶來希望的房子,都就此煙消雲散。村民們圍觀著這場大火,無人幫忙引水滅火。有些人還滿面的欣慰,似是燒了房子和裡面的屍體得到解脫。
顏路隱將這裡的每個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滿是嗟嘆。不論什麼地方,不論身份如何,爭鬥是不會滅的。人心就是如此,不論高低貴賤,其中皆有令人作惡的一面。
武大被安置在鐵二孃家中,待他醒來看到武家已經成為灰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怔愣的站在灰燼前方,看著祖上留下的這棟房子。一個月前,他還信心滿滿,還帶著妻子上山祭祖,告知天上的武家先人,說武家造了新房,武林也有了機會讀書。卻不料不過一月之久,武家就連舊房子都沒有了。
宋琬和顏路隱跟隨著武大,站在他身後。宋琬看著武大,眼眶的淚水不爭氣的落了下來,這房子是武大的命啊,曾經幾欲看到他一直欣賞著這棟老房子,還時常修葺房屋,而這會兒什麼都沒有了。宋琬抹了把淚,上前叫道:“爹,宋琬會讓這棟房子再次建起來的。”武陳氏,她的屍體在這廢墟下面,今後就在這蓋房子,因為她會保佑武家每一個人。
武大無神,輕唸了一句:“你娘,你娘死不安息。”宋琬哽噎道:“爹……娘不會怪您。”成寡婦!那個女人,令宋琬厭惡痛恨。鐵二孃說,是成寡婦帶頭燒房子的,說他們的目的只是那棟新房子,後來不知誰不小心將舊房子也點燃了。聽了鐵二孃如此說,成寡婦的目的也十分明確,她果真就是嫉妒武家有這麼一棟小樓。
“琬兒,這房子留給你和武林來蓋,我老了。”武大一聲嘆息,眼睛直盯著他們原來房間的方向去,那裡有他婆子燒焦的屍體。宋琬點頭:“爹,我和武林會接下這個擔子。”經此事兒後,武大瞬間老了很多,這可能就是一時愁情催人兩鬢白的情形吧。
“說與你一件事,切記今後武林有了出息,將這筆債討回來。”武大那雙本清亮的眸子,此時卻是淚眼模糊,有些哽咽的說:“是武家二子和三子的死因。”
宋琬驚,想起方才在火場中武大說的,他說孩子是被成寡婦害死的。可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