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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著潮溼的黴味,拿著空氣清新劑四處噴,太多了,嗆得我猛打噴嚏。房間有一個很高的小窗,在床尾那頭,掛上厚厚的窗簾,連陽光都進不來。
雖然知道可能會搬家,可是母親這樣突然就行動,甚至搬了家也不知會我一聲,讓我傻傻回到舊居,卻發現自己家門打不開了,還要一個外人來告訴我。是上輩子過得太奢侈還是怎樣,生活真諷刺啊。
還好不是一無所有。那晚我看到的,只是表面,雲梓天只是載著扭傷腳的小鶯去包紮傷口。我相信他們的關係只是單純的舊同學和朋友而已。身心俱疲,不想再去責怪誰懷疑誰了。
接連幾天的綿綿春雨,感覺自己快要發黴或長出蘑菇來了。不用訓練的日子,早早回到宿舍待著。很不幸的,無亂是分了班還是宿舍重新編排,始終避免不了和宋紫君一起,真是孽緣。也不知為何,她老是咬著我不放,和我作對她就那麼開心麼?
一個人的一生,真的會經歷許許多多讓自己難受不堪的事情,只有生活過的人才會嚐到這人世間的各種各樣的滋味。努力地想把自己變得堅強,希望有一天真的成為足夠強大的人,足夠冷靜足夠從容鎮定去抵擋那些諷刺、不屑、憎恨、侮辱甚至陷害。也許到那個時候,活著會快樂而自在到極點。
天空放晴的那天我和雲梓天去約會,在阿三遇到小鶯和阿思,四個人坐在一起吃東,聊天。阿思較之前有點兒不同,她不再害羞不敢說話,她還約我們去看電影。可是沒過幾天就出事了。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昏迷不醒。整整兩個星期躺在醫院不省人事。聽說出事的時候除了小鶯,衛臻也在現場。我真懷疑是他把阿思推下去的。她還在昏迷的時候我和小鶯去醫院看過她。手腳和頭都纏了繃帶,氧氣罩裡蒙著一層霧氣,證明她還呼吸著。就只能看著她,躺在那兒,什麼也做不了。那時我想,她會不會像電視劇裡的主人公那樣永遠睡不醒,又或者醒來了卻失憶了。
“萬一阿思醒來後忘記我們,怎麼辦?”我傻傻的問小鶯。
小鶯說:“不會的。”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阿思醒了,沒有失憶。收到阿思表姐的簡訊時,正在上課。把簡訊內容轉發給小鶯,她回:我也收到簡訊,放學去看她。於是整天的課都坐如針毯,沒能好好聽進去。
放學的時候,鍾煥文等在教室門口。
他說:“走吧,我幫你拿書包。”
“今天有點事不能去訓練,幫我向教練請假。”我說完迫不及待要走。
他拉住我問發生什麼事。
“反正與你無關,我現在趕時間,別煩我。”語氣變得不耐煩且急躁。
他有點失落,沒說什麼,走了。我趕緊去小鶯的教室,她還在打掃,我動手幫她收拾書包,看到筆記本幾下的作業,一篇作文,三篇閱讀,還有練習冊好幾頁,文科班的作業不比理科班的少。她的書包塞滿筆記本練習冊,還有兩本小說,其中一本是餘華的《活著》,我翻了一下,是寫一個叫福貴的男人一生的故事。那時南方衛視也在播《福貴》。
“哎,小鶯,這本借我。”我揚揚紅色封皮的書。
小鶯抬起頭瞟了一眼,她說:“哦,你小心保管,看完了還我。”
在公車站等車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暗下來了。三月陰霾般的天空飄起了細雨,沾溼了頭髮和校服。直到小鶯眼鏡片上落滿細細密密的雨珠,車子才搖搖晃晃地駛來。阿思住的醫院不近,坐公車要半個小時才到。
病房裡只有阿思一人,她剛吃了東西,正在翻看雜誌。
“你沒忘記我們吧?”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阿思笑了,她說:“又沒失憶,當然記得你們了。”
小鶯說:“你快把我嚇死,這麼久才醒來。”
“現在不是好好的麼,”阿思晃了晃沒受傷的右腳,“你們探病怎麼兩手空空的。”
“別的沒有,”我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肩膀,“送你一拳,哈哈。”
打鬧時,護士姑娘進來,她說要幫阿思換藥了。時間也不早,告別了阿思,和小鶯回去。在站牌等車時我才發現現在的家和小鶯不再是同一個方向。可是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搬家了,於是和她一道回去,到了以前住的小區附近,再從另一個方向回家。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母親像往常一樣把飯菜留在鍋裡,然後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做手工。屋子裡很逼仄,所以把飯桌省了,吃飯就在茶几或者房間的書桌上。通常是選擇後者,因為不用對著無言的母親。天性樂觀卻冷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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