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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擠著三個人,尤其是身材高大的袁驥和沐恆衍,任是再寬敞,也顯得逼仄起來。
“你出去,我來吧。”沐恆衍說著就去接袁驥手中的藥。
袁驥卻紋絲不動,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厲王殿下,剛才卑職看到有探馬來報,只怕有緊急軍情,這種小事讓卑職來就是。”
兩個人的手都擱在碗上,一較勁,黑乎乎的藥汁起了一層波紋,輕漾了起來。
沐奕言有些懵了,抬手接過藥碗,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苦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呲牙咧嘴地伸手要道:“飴糖呢?”
袁驥沒想到這一層,愣了一下:“很苦嗎?”
沐奕言惱了,從前她喝藥都是能賴就賴,今天一口氣喝完,只覺得整個人都好像浸到了藥缸裡,從頭苦到了腳,她悻然往車外走去:“兩位在這裡慢慢聊,朕去找洪寶。”
袁驥剛想追出去,沐恆衍叫住了他:“聽說你原本是西北軍的?”
袁驥的身子一僵:“是,卑職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入不了將軍的眼。”
“你在軍中哪個營?西北軍中有你這樣的人物卻未被重用,倒是本王的失職了。”沐恆衍的目光如鷹鷲般落在他的身上。
“不敢,卑職空有一身蠻力而已,比不上軍中那些運籌帷幄的將軍們。”袁驥不亢不卑地道,“厲王殿下你歇息片刻,卑職去護衛陛下。”
他正要走,沐恆衍冷冷地道:“袁侍衛,你還沒有回答本王,軍中哪個營?”
“杜世仁將軍旗下飛騎六營。”袁驥漠然答道。
“那此次你算得上是衣錦還鄉了,恭喜。”沐恆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袁驥沒有吭聲,挑開門簾走出了車廂。
沐恆衍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兩個人這廂在車中暗流湧動,沐奕言可一點兒也不知道,她找到洪寶吃了糖,這才把身上的苦味消了消,一連好幾天,沐奕言坐在馬車上甚是無聊,又眼紅那些左驍營的將士銀槍駿馬、帥氣逼人,這天她折騰著找了一匹半大的馬匹,騎在人群中。
只可惜別人都是策馬奔騰,只有她在馬背上東倒西歪,害得整個左驍營的隊伍都被拖得慢了。
袁驥倒是很耐心,跟在她的身旁指點她如何控馬。
“陛下,這馬是通靈性的,這一路上你多和它親熱親熱,就會事半功倍。”
“身子別僵硬了,放鬆些。”
“你摸摸它的耳朵,對,一般馬這裡都會比較靈敏。”
……
袁驥一邊指點,一邊示範,他的馬技原本就精巧嫻熟,此時又在沐奕言跟前心存賣弄,引得一旁的侍衛高聲叫好了起來。
沐奕言都沒興趣練了,只是坐在馬背上,看著他在那匹棕馬上忽上忽下,那高大的身軀儼如燕子穿雲,輕靈迅捷,令人驚歎。
忽然,前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沐奕言抬頭望去,只見一人一騎,黑衣黑馬,在碧空荒漠的印襯下,一起一伏之間,勃發矯健的身姿有一種“一嘯入青雲”的美。
那一人一騎轉瞬即至,那匹黑馬“咴”的一聲嘶鳴,前腳躍起一人多高,堪堪地停在沐奕言的馬前,還是那張冷酷漠然的臉,只是那雙厲眼已經含上了幾分溫情。
“陛下怎麼好端端的掉隊了?”沐恆衍的語聲略帶責備。
“朕也想學學馬術,總不能一直當你們的負累。”沐奕言看看沐恆衍的模樣,再看看自己,這差距太讓人沮喪了。
沐恆衍看了她一眼,很直接地說:“陛下,再學也是負累。”
沐奕言氣得打了個哆嗦,瞪了他一眼,悻然道:“好了,朕明白了,這就回去。”
沐恆衍牽著韁繩,“踏踏”地圍著她饒了一個圈,壓低聲音道:“不過,臣很樂意背這個負累。”
沐奕言的臉一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風水什麼時候輪流轉了?明明向來不都是她調戲別人,什麼時候變成別人調戲她了!
一旁袁驥的馬叫了一聲,一撂蹄子,硬生生地擠進了兩匹馬的中間,沐恆衍的黑馬不著痕跡地一抬後蹄,正中它的下巴,那馬一驚,嘶鳴了一聲,幸好袁驥立刻拉住了韁繩,在它脖子上撫摸了好幾下,這才沒有受驚。
沐恆衍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傲然道:“袁侍衛也精於馬術?比一場?”
袁驥哪肯服輸,沉聲道:“恭敬不如從命。”
“好,”沐恆衍馬鞭一抬,指著前面的隊伍,“看誰先回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