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此,雲莫白心中浮起半分感激、半分愧疚,感激是因為華風肯為她這個朋友犯險,愧疚是因為她騙了華風。
此時華風已看見了她,連忙招呼她到了門口。“怎樣?可見到了?”
雲莫白點點頭,“見到了。”她確實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卻不是華風以為的那個。
“那你可說了?”
雲莫白嘆口氣,裝作傷懷的模樣,道:“吾雖有心,卻怎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緣已隨風。不過還是要感謝華兄給了我一個表白的機會,如此一來我也可以安心了。”
華風是個武人,並沒太明白雲莫白髮表的感言,不過也知道大約是告白被拒絕了。心想:這文人失戀怎麼也文鄒鄒地,幹嗎不乾脆出去喝酒、罵人、大哭,豈不更加痛快?但人家終究是失戀的人,需要安慰,於是便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公主身邊的侍女比不了一般人家的丫鬟,心氣高也是正常的。雲兄不要太傷心,將來你飛黃騰達了,讓她悔青腸子!”
雲莫白心中好笑,卻也只能將戲演足。索性將方才感受到的一身壓力釋放了出來,頓時面色蕭索,神色頹然。她像華風一拱手,道:“小弟今日就先回府了,改日再登門道謝。”
華風見她如此神情,只道她傷心至極,也不再多說。
雲莫白回到府中,卻無法入睡。她坐在桌案前,對著蠟燭冥思。公主究竟是怎麼想的,究竟被她打動了多少?那雙深潭般黝黑的眼睛冰冷而沉靜地注視,只要一閉眼便能夠看見。不管怎樣,她至少做對了一點,那就是押注在這位公主身上。但也正因為公主比想象中更加聰慧、心機深沉,她才會害怕,這樣的公主真的會需要自己嗎?此時的她心緒煩亂,倒真如同失戀了一般。更慘的是對方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就這麼將她吊了起來,而她便只能在這種煎熬中等待對方的回應,就像是等待一個判決。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少爺,怎麼還不休息?”
抬頭看去,是柳兒拿著新蠟走了進來。“嗯。”含糊地應了一聲,思緒還停留在方才的會面。
見雲莫白心不在焉的樣子,柳兒又問:“少爺,要不要柳兒去拿些點心過來?”她自幼便侍候雲莫白,一直稱她少爺,如今別人都叫老爺了,她也不曾改口。
“不用了,你早些休息吧。”雲莫白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柳兒躬身退下,關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又看了雲莫白一眼。自從夫人過世之後,少爺就變得很忙。雖然她不知道少爺在做什麼,可她知道少爺不開心,因為她再也沒見過少爺的笑臉。
房間中又只剩下她一人。雲莫白看著新換的蠟燭,白色。母親去世已經兩個多月了,按玄國的禮法,父親過世兒女戴孝百日,母親過世兒女戴孝七七四十九天。可她不,她要為母親戴孝百日。但依據禮法她已經不能再披白上朝,所以只能讓下人點白蠟、吃齋菜,已這種形式來為母親戴孝。
咚!咚!咚!雲莫白抬頭看向窗外,已經三更天了。皎潔的月亮高懸在天空,母親最喜歡的滿月,如今她卻再也看不見了……
一連兩日都沒有公主的訊息,雲莫白心中不斷打鼓,但工作還是要做的。在玄國,侍郎分三個等級,從六品到四品都稱侍郎。而她現在還只是個新上任禮部的六品侍郎,將禮部的摺子遞送到其他各部便是她每天最主要的工作。
此時,她正端著一摞摺子走在去戶部的路上。經過一條長廊,到末端拐了個彎,圓形的拱門一如既往地出現在她眼前。忽地,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的腳邊。俯身看去,卻是一張包著石子的白紙。她的第一反應並非去撿,而是抬頭向四下尋找,不見人影,這才屈身拾起那白紙。開啟,白紙黑字簡單明瞭:今夜子時,龍珏引路。
她連忙將紙折起,揣入懷中。又看看四周,見無異狀才匆匆離去。
對面的角落中一陣清風吹過,樹葉窸窣,閃過一個人影。
到了晚上,明月高懸,風靜雲歇,繁星卻閃爍不停,成為夜幕上唯一的躁動。而云莫白此時的心境也是如此,平靜之中包裹著點點興奮。她早已穿戴整齊,等待公主的使者到來。桌案上幾卷史書攤開,燭光照亮她的側臉,堅定而沉靜。
燭火晃動,分散了讀書之人的注意力。雲莫白伸手去擋風,卻發現房間裡已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夜行衣,看身形似是女子。長髮梳個馬尾,黑紗蒙面,只露出一雙寒冰般徹骨的眼睛和過分白皙的面部面板。
雲莫白放下手中的書,卻沒有起身,她在等那個信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