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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於侯爺、於殿下,都利大於弊。”
偃修瞳孔微不可見底一縮,接著神色復常沉默不語。
她坦然明朗地一笑:“我與侯爺嘗談起殿下,侯爺言,殿下才智縱橫、志向高遠,來日定如匣中明珠大放異彩,他祝殿下有朝一日大展宏圖得償所願。”
偃修看著她目無表情靜默不語。
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如落葉般忽然而來,又山風般忽然而去。她的眼睛很有意思,像夏日晴朗的天空般坦蕩無餘還有些溫柔的無邪浪漫,這一看就是個傻乎乎讓人心安的人,可偏偏總是這樣語出驚人、一語中地。
他笑了起來,“雪丹,既然你至此一別再無歸期,那再叫我一聲大哥有什麼關係?”
歸旋微微怔著,過了片刻也笑起來,她退後一步畢恭畢敬彎腰一拜,“大哥守望相助之恩,雪丹在此謝過,前日有緣得聽大哥一曲天籟之音,實雪丹之幸也。”
偃修舒眉而笑,目光朗澈卻帶著莫名的情緒,似悵然又似快慰。他伸手取下腰間的碧玉笛,橫笛唇間吹奏起來。這一次的笛聲坦坦蕩蕩直抒胸臆,風鵬翱翔九萬里,笛音開闊如陽光俯灑下的原野和山川,雄渾而孤傲無比,然笛音深處漸起落英,月光如許,寂寞一縷,心事無可訴。慢慢,一曲終了,繞樑不絕,如飛吹餘音悸動飄逸。
他轉身將手中玉笛遞給歸旋:“雪丹,此笛是我多年舊物,你若不棄,便拿去做個紀念吧。”
歸旋頓了頓,接過玉笛,低聲笑道:“謝謝大哥。”
偃修問:“賢弟故鄉何處,若是有緣,為兄或可去探訪一聚。”
歸旋答:“雲州。”
偃修朗然笑道:“若是幸運,十年之內我會巡視邊城,請賢弟持此笛於我一見。”
若是不幸,只能黃土一杯埋枯骨了。
歸旋道:“好,我與大哥有緣再見。”
***
二日後,中郎將楚雪丹告病離開圍場。
次日,靖南侯夫人楚歸旋迴到靖安侯府。
作者有話要說:
☆、之儀
歸旋合上案上的賬本伸手按揉了一下肩膀,一旁乖巧的秀雯立刻上前給她按摩,雪芸蹲下給她捶腿,可人也跑過來奉上茶杯道:“少夫人,這是新沏的雪水雲綠茶,您嚐嚐。”
歸旋低頭抿了一口,齒頰留甘、香味清長。她抬頭看看可人嬌俏明媚的容顏覺著心情甚好,於是朱唇微彎露出一個頗有當家主母風儀的淺笑:“一個個都這麼乖,嗯,年關將近了,府裡每個人便多發二個月的例錢吧。
頓時一屋子丫頭婢子歡聲雷動。走進房來的許嬤嬤瞧這情形不禁搖著頭嘆氣,待人散了些,埋怨道:“少夫人未免也太大手大腳了,這府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一下子就兩個月月錢……”
歸旋邊飲茶邊說:“不礙事,這侯府不比楚府,財大氣粗,進項又多,存著那麼多錢不用放在庫子裡發黴不成。對了,楚府那邊您讓李大哥也每人多發兩個月例錢,不夠的我使人送過去。”
許嬤嬤道:“這怎麼使得?老夫人知道了不得心生間隙。”
“沒事,這事我自會與母親去說。”
許嬤嬤看著滿臉不在乎流露出嬌憨表情的歸旋不禁又愛又憐的嘆了口氣,小姐自幼孤苦,而今總算是苦盡甘來,少侯爺待她好,婆媳間也親如母女,若是老爺夫人在天之靈看到小姐而今的模樣也會欣慰歡喜。想著,她不由拭了拭眼角沁出的溼意。
這已是歸旋迴府的第三十二天了。
她又徹底回到瑣碎尋常的內宅生活中,外面的事湛霄全由處理,無論告病還是辭官,楚雪丹都再沒有出現過。歸旋不知道人們背地裡會怎樣議論,不過明面上沒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彷彿楚雪丹這個人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而那充滿新異驚險的圍場幾日也當真如一場離奇瑰麗的夢。
夢去皆無痕,唯一留下的就是那管被隨意扔在一旁的碧玉笛。湛霄曾看見過那根笛,他隨意拿起把玩片刻,就手給掰斷了,然後沒事人似的走過來問:“聽聞夫人愛好音律,我去尋幾個曲藝精妙的伶人回來每日為你吹笛如何?”
“……”
楚歸旋知道自己完了,今兒晚上。
***
建寧三年臘月初九,靖安侯慕滌生回府。
得到這個訊息時,歸旋正陪廖夫人在暢楓院的西花廳喝茶,廖夫人把李嬤嬤傳來說話,李嬤嬤講起當年在鄉下的奇聞趣事聽得婆媳倆笑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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