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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夜色靖好,心中格外寧靜。
曹嬤嬤提著燈籠跟在身側,“這些日子,若非王妃日夜操勞,王府早就亂成一團。”
“沒進府前,王府不也過來了麼。”玉清淡淡一笑,曹麼麼每日陪她,看來是有話要說。
“王爺也是感激王妃的,”見娘娘目色柔和,曹嬤嬤膽子也大了許多,繼續說道,“老奴是崔太妃身邊的人,是看著王爺長大的。老奴看的明白,王爺對王妃是真情實意,以前的事,無論誰對誰錯,都已過去,還請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嬤嬤的話,我心中明白,”與高演走到如今的地步,並非是她所願,府裡的人都以為是她不能原諒高演,殊不知是高演守在原地,不肯向前一步,若即若離,“以前的事,我早已忘記。”
路邊積雪未融,朗星淡月下,泛出銀光。沿著青磚小路,信步而下,竟走到了高演的寢居外。
燈火通明,內有兩個窈窕身影印上窗格碧紗,淺吟嬌笑,綿聲軟語。玉清心中驟冷,她日夜忙碌,他卻在此享齊人之福,憤怒之下,拂袖而去。
身後的曹嬤嬤疾步跟上,心下嘆息道,方才的唇舌全都白費了。
☆、臨小築高演會文邕 酒千杯玉清吐真言
今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比往年早,新年一過,就有暖陽普照凋枝,乍暖輕寒。
連枝苑裡,玉清坐在藤椅之上,右手持刀,正在雕刻人形小像,鼻子、眉毛、嘴,一一呈現眼前,玉冠束髮,衣袂無風翻卷——這是誰?
玉清猝然扔掉手中小像,“迎藍,全部扔出去。”
地上散落椴木小像中,迎藍撿起王妃剛扔的那個,喃喃道,“娘娘,為何扔掉啊,這個好像王……”
“還不扔出去。”玉清沉臉。
迎藍見王妃一臉寒冰,慌忙拾掇好地上的殘木,向院門口走去。
玉清轉身望了一眼院門,一股怨氣無處發洩,無力的癱在藤椅裡。微闔雙目,心中萬般情緒,有無奈、有委屈,還有惆悵……
似有陰影覆在眼簾,陡然睜開雙目,咫尺之間,正對上高演的探究目光。玉清迎目而上,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來,有事麼?”
“是誰惹王妃生氣?說出來,本王定要好好治他。”高演俯身笑道,垂落的長髮輕拂著玉清的臉頰,絲涼而柔軟。
玉清定眼望去,玉簪綰起高演鬢角長髮,烏髮垂肩分付,在午後金輝之下,漆黑如墨,光亮如綢,不由微微出神。高演大病之後,清減不少,更顯得儀神雋秀,澹雅出塵,這樣的男子,天下少有。
只是面色略顯蒼白,身上披著絲白狐裘,若不是他身體孱弱,這開春的天氣,何需披著狐裘。
“沒人惹我生氣。”玉清別過臉去,適才的憤怒消減一半。
“真的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就好,”高演拉起玉清的手,握在手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你很想見的人。”
“不去。”朔州城中,除了文邕,還有誰是她很想見的人。
高演微愣,從未想過會被拒絕,“當真不去?”
“不去。”
沒想到玉清還挺堅決,“如何你才肯去?”
下人看著王爺的姿態,均是一愣。
“不去就是不去。”
“不去也得去,”高演聲音堅定,知道玉清想抽回手,越握越緊,冷道,“你若再使勁,手腕斷了,可別怨我。”
拉著玉清走出連枝苑,本以為玉清會消停些,沒想到翠葉紅蕊面前,她是一點也不客氣,“我告訴你,這可是你求我去的,不是我自願去的,別指望我會感激你。”
“不用你感激我。”高演無奈的一笑,拉著玉清走出王府。
朔州城外,穿過一片樹林,一座雅緻小築映入眼簾。小築依山而建,綠水環繞,看到眼前的景緻,玉清不由的呆住,“落雪軒也幽靜,但不及這裡隱世山林的清幽,沒了塵囂與紛擾。”
小屋上方,有炊煙冉冉升起,漸漸走近,似乎聞到了米飯的清香。
“走吧。”高演拉著玉清走近小築。
門扉吱呀開啟,一少年錦衣華服走了出來,目朗廓明,與文四哥頗為肖似。見著來人,少年並不驚慌,反而笑道,“你們是四哥的朋友吧,是六爺和玉清麼?”
高演點頭,“你是文直,常聽文邕提起你。”
“真的麼?”
文邕一身青衫素袍的走了過來,見高演與玉清並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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