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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沫然頷首回禮。
待人走後,湖小月斂了笑:“此事是否與貧民村村民失蹤有關?”東破廟乞丐失蹤、淮河貧民村的年輕人被抓走,若這一切不是巧合,她為何要抓走平民百姓?
江沫然抿唇不語,白皙的臉冷峻無比,落月樓雖行事狂妄,從來都是針對汙穢高官貴人,行百姓之苦,為百姓之不敢言,江湖中人雖稱此為魔教,仍存有敬畏之心,但如今竟牽連無辜百姓,此事決不可輕易放過。
半響,二人移步後院,夜已暗,唯有牆沿燃著虹燈,點燈的女眷們似嚇掉了魂,相挽著手臂逃似的跑開。
乾涸的假山泉彎上,被雪覆蓋的青翠樹木旁,縱橫交錯擺放著一推堆被雪覆蓋的屍體,粗糙的手臂似乎卡在厚雪之中,沉重而絕望。
“我要去一趟金華樓。”
☆、第十一章 陳年舊事
第十一章陳年舊事
只見一位穿著淡黃煙紗長裙的女子走進金華樓,小福子便上前招呼,見來者相熟之人,白天公子並未陪在身邊,心內不由得輕鬆許多。
“金老闆可在?”湖小月沒有閒情與他玩笑,說出了此行目的,從前她只知金華樓老闆姓金,莫想金老闆只是他偽裝的人罷了。
“在在,掌櫃就在閣樓。”小福子連連答應,今日掌櫃特地吩咐,若有女子前來便將她帶到閣樓,掌櫃平日都不在酒樓,如今為等她竟一步不出門,二人關係確實令人好奇,話到嘴邊嚥下。
如此情景非他所能插手之事。
思罷,便側身引路,湖小月也不多說,跟著他上去。
金華樓是淮河第一酒家,裝飾很是豪華,樓沿掛著大燈籠,閃著明亮的橘色光,屋內亮如白晝。
不多時,兩人走上五層之高的閣樓,輕叩房門:“掌櫃,有客人來見。”言罷,便躬身退下。
湖小月推開房門,屋內坐著一人,一身乳白青長袍,褪去寒冷之氣,反倒顯得溫雅偏偏公子,他本就長得清秀俊美,一雙丹鳳眼,似幽潭般深不可測,挺直的鼻樑,薄唇輕輕含笑,見來者便招招手,好似陳年前的鄰家大哥。
蔣家與柳府本是世交,年少時聽爹爹說起過,二人相識於年輕氣血方剛之時,那時蔣伯伯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士,幸得爹爹出手相助,自此後便委身成了柳府管事,爹爹是習武人士不懂經商之道,當年柳府能盛名江湖,大半基於蔣伯伯功勞。
而蔣哥哥幾乎是與她一同長大,他天資聰穎,又長得清秀,深受私塾女同學追捧,如此透亮乾淨之人,如何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湖小月坐下,深深看著他,半響,才嘆一口氣:“為何不阻止姐姐?”
蔣無垠愣住,他特地在此等待她,便是給她興師問罪的,莫不想她所問之事卻是這個,思忖半刻,繼而微微笑開,卻是悲傷與無奈:“她並不喜歡殺戮。”
“五年前她也如你這般,想為柳府沉冤昭雪,她找遍柳老爺所有相交知己,祈求他們出面為柳府還一個清白,可最後得到的卻是他們的指責謾罵,有些甚至不顧情面舉官相報,這便是你所尋求的真相。”
蔣無垠頓了頓,為她斟滿一杯茶。
“雨兒,沒有人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犧牲,因為對方是這國家的君王。”
湖小月低頭,緊咬著嘴說不出話。
“你要的真相在此。”蔣無垠自袖中取出一白色絲綢長卷,置於檯面。
湖小月接過細看,長帕染上的血字看起來似年代久遠,皆已暈染,若仔細辨認,還許分得清些字,名冊上的姓名她大多數不識,也唯有今日鬧得沸沸揚揚陳、凌兩家了。
“這份是當年江湖人士所簽署的聯盟書,都是些碌碌無名小輩,時至今日成了豐都米商、茶商、銀商,為官之人晉升太尉、御史、將軍;你覺得這些人會出面作證為柳府平反嗎?”蔣無垠細細道來,聲音平淡無痕,甚至感覺不到情感,或許,他亦死心了罷。
湖小月心情複雜,這亦是她想不通的地方,爹爹一生樂善好施,甚至方圓十里享譽盛名,究竟是為何忽招殺身之禍?
“就算沒有人出面作證,你們不該牽涉無辜的平民百姓。”
聞言,蔣無垠只是微微一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落月樓為他們提供落腳之地,既無法生存下去,亦是他們的命罷了。”
湖小月深深看他,握緊的拳頭顫抖著,此時此刻竟不知作何表情,淚,淡淡地模糊了眼眶,笑得淒涼:“你為何會變得如此可怕?你根本不是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