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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點來說,就是對著嘴巴吹氣。
楊曦同學了那麼點“本事”,有空就想找人聯絡。
其他孩子都對扮演“死屍”沒什麼興趣,最後還是小跟班一樣的江儼然自告奮勇。
“我當病人,你學會以後,不要忘了我就好。”
心臟有病的江貝貝親自來扮演“自己”,小楊曦同壓力如山大。
她一向對自己的力氣估量不準,小小的雙手按在他胸口上,就開始發抖,哪裡還敢往下按。
最後,便只反覆做了幾次不大標準的人工呼吸。
——江儼然至今還記得,6歲的女孩用那玫瑰花似的嘴唇,一次一次輕蹭自己的唇角,捏著自己的鼻子努力吹氣的嬌憨模樣。
……他那些朦朧而固執的情感,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萌生。
初時是放不下,後來是不願意忘。
記憶中的人即便長不大,也仍是那般美好,哪裡捨得忘記。
他料不到的是,十幾年後,楊曦同不但沒能學會標準的心肺復甦,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完全吞了回去。
“我不記得了,所以不能算!”
她的理由,也冠冕堂皇到無法反駁。
世間萬物確確實實是客觀存在的,但是感情,卻是唯心而自我的。
你認為有,那就是有。
你認為沒有,那自然,就是沒有的。
誰又能強迫誰,喜歡上誰呢?
江其儒和許婧媛沒有這個本事,他們明白了自己的立場,匆促離開。
楊曦同還沒對他付出過什麼情感,只單純地要說明“6歲兒童”不需要對他的回憶負責,義正言辭,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而他江儼然,陷在十幾年前的回憶裡,固執地不肯回歸現實。
他不肯走,楊曦同自然也趕不走。
只好閉上眼睛假寐,圖個眼不見為淨。
這一場僵持解說,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楊曦同開始是閉著眼睛裝睡,後來……真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然是深夜到凌晨的交匯點。
江儼然似乎已經離開了,房間裡靜謐一片。
她就著那點從窗戶那透進來的光,將床邊的輪椅拖動過來,小心翼翼地靠著左手和左腿往床沿挪動——這也算是她近來頻繁訓練的成果了,好歹恢復了一點自主移動的權利。
當然,想要反過來回到床上,就非要人幫忙不可了。
牆上的電子鐘無聲無息地變幻著數字,楊曦同推動輪椅,挪到窗戶前,將窗簾整個拉開。
在這裡並不能看到星光,前面就是燈火通明的門診樓,不遠處的急診通道則斷斷續續來往著平車和行人。
醫院裡24小時無休。無數生命在這裡離去,無數生命在這裡降生。
楊曦同想起下午的爭執,多少還有有點心虛的——
但因為這些心虛,讓她承擔幼年無知的言論後果,也實在沒有辦法接受。
一個20多年的成年人,非要計較6歲孩子的話,也實在是有點胡攪蠻纏。
按他的視角來看,她的大半青春回憶都要改寫了。
6歲時候喜歡上了一個10歲的清秀男孩,雖然長得很像女孩但其實不是。
6歲的時候有了第一次初吻,雖然很像遊戲,但是畢竟發生了所以應該還算青澀回憶。
6歲的時候許下了保護對方一輩子的承諾,雖然童言無忌,但是畢竟言出必行……
楊曦同用左手拄著下巴,看著玻璃窗外的夜幕發呆。
這樣的話,她的整個人生,都要被重置了啊——
她的美好初戀,她的酸澀回憶……甚至連線下來的幾十年,都沒辦法擺脫了。
小江醫生長得再好,眼睫毛再長,嘴唇再漂亮,吻技再好,也是不能要的。
她正想得入神,身後卻傳來一聲噴嚏聲。
楊曦同嚇了一跳,趕緊推著輪椅轉身。
門口的那張閒置的陪護椅嘎啦嘎啦響了兩聲,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爬坐了起來。
“什麼人?!”楊曦同提高嗓子。
“是我,江儼然。”
牆邊的壁燈被開啟,坐那的人果然就是江儼然。
他臉上全是紅印子,睡得雙眼迷濛,看起來倒是比白天容易親近多了。
“你怎麼在這?”楊曦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江儼然抓了下頭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