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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速不疾不徐,話音中帶著無限的感染力,二叔奶奶帶頭搖搖頭。
“福祥、兒子,娘就知道二丫還是不肯原諒我。”
沈福祥扭過頭,握緊拳頭:“二丫,咱們回去再說,你奶奶年紀大,受不得刺激。”
安撫兒子的李氏站出來,心灰意賴後一再被丈夫挑戰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沈福祥,我也受不得刺激。剛才我的話你沒聽到還是怎麼著,這個家往後就由二丫管著。既然你不管這一大家子死活,我們也沒必要跟著你去跳火坑。”
老太太哭天抹淚:“福祥,娘這礙人眼的老婆子,還是死了算了。”
沈福祥左右為難,一張臉赤紅如烙鐵:“芸娘、二丫,聽我這一回勸?”
“爹,憑什麼要聽你的!”
老太太得意的笑,心理算盤卻打得啪啪響。以老四窮得穿不起褲子的家境,孤兒寡母少了頂樑柱,還能有什麼好日子。而老四如果妻離子散,豈不是也會晚景淒涼,到死都沒人摔盆子送終?
而且他們一鬧分家,兒女之事自然就掩蓋下來,如此一箭三雕,正合她心意。
“二丫這孩子就是氣性大,你心比天高,奶奶也不攔你。”
宜悠豈不知老太太的算盤,可她能忍住。先借此人之手將自己一家摘出來,再圖報復,豈不兩全其美。
屆時她倒要看看,以為一切盡在掌控的老太太會是怎樣的嘴臉。
“奶奶,人窮志氣不能短,這點孫女無法與爹苟同。”
“哪有這麼說親爹的女兒。”
“孫女從不說謊,而且如今是在聽從父母之命,娘,你說是吧?”
“二丫跟她廢話作甚,沈福祥,趁著沈家人都在,咱們先算清楚了。”
望著堅決的妻子,沈福祥整個人愣在那。
“芸娘,我們之間非得如此?”
“沈福祥,我已為人母,總得為孩子考慮。”
宜悠扶住李氏:“娘,是沈家欺人在先,按照大越律法,夫妻間可合離。”
挺直身板,她由衷感謝那位桀驁不馴的開國皇帝。是他親自規定,女子可為一族之長,如若嫁人後被欺辱,可自請和離。
雖然新律法還不為雲林村人所知,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白紙黑字同樣約束著這片落後的土地。
“大越律法?”
“爹,縣衙吳媽媽就在裡面,不信你可以叫她來垂問一二。”
老太太拉住兒子,滿臉慈愛:“福祥,既然他們去意已決,我們沈家也不留人。大不了日後,我們母子相依為命。”
沈福祥神情鬆動,看看親孃,再瞅瞅妻兒,他僵直了多年的腦子終於開始轉動。雲林村沒有改價的先例,娘也成不了幾年,等他盡孝完,再去求得妻兒原諒,如此豈不兩全。
下定決心,他終於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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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爹,宜悠揪心的同時,更多的則是輕鬆。脫離沈家,她就如游龍入海。日後這雜亂的一大家子,各種陰謀算計再也與她無關。
“此番你們主動求去,名姓自在宗祠抹去。”
這年代沒了宗祠庇護,戶籍上自然就是野人,生命財產毫無保障。可宜悠一早就盤算好,僅僅是一盤牡丹糕就讓縣丞夫人另眼相看,戶籍之事,豈不手到擒來。
“那是自然,一切照大越律章程辦。爹,你可有異議。”
沈福祥如今正是愧疚之時,哪會反對。李氏也不是那迂腐之人,為了兒女,該要的她也不會往外推。
“房子和旱田你們拿去,我只要靠山的那點地方,做落腳之處。”
荒山野嶺,誰也不曾稀罕,白石堆輕易落入宜悠之手。
“芸娘,看看有什麼能用的,你們儘管拿。”
“那是自然,為了長生,我也不會委屈自己。”
宜悠牽著早已嚇得不敢說話的弟弟,見他雖然眼中含淚,但最終還是留在這邊,她也心裡有數。
娘要了家中所有積蓄,還有蒸包子的物什與黃牛。有了這些,他們便可重新開始。
☆、第四十六章
乍一聽聞娘仨不要旱田房屋;老太太還不可置信。畢竟不管前朝還是大越;田地屋舍始終是人生存之根本。
春耕秋收;經歷風霜雨雪;一年又一年;男女老幼繁衍生息,代代不絕。
如今幾人見識短淺;捨本逐末去坐那商賈之事;一著不慎,豈不能如那戰時難民般,居無定所最終流落街頭;飢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