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1/4 頁)
想到這,宜悠也不禁露出得意的笑。雲林村人閒來無事,最愛的便是這等雜談,先前無人起頭,大家頂多於夜深人靜時,躲在自家房裡當做笑聞。
如今被她擺在明面上,那可不炸了鍋。
“二丫在想什麼?”
李氏的聲音驚醒了她,搬到這兩月有餘,雖然每日蒸包子辛勞,但不用下地受那風吹日曬,她面板白了不少。終日被熱氣燻著,原本乾裂的面板也水嫩起來。
三十多歲的婦人,如今看來竟如二十出頭的少婦般。
“我在想姑姑和大伯之事。”
“這孩子,那天幸虧咱們跑得快,不然那邊你二伯……沈福海他們人高馬大,萬一把咱們攔在村裡揍一頓,你當如何是好?”
“早先我就買了各式刀具,那天全都藏在手邊。他要是敢,我保準抽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這些話都跟誰學的,一點都不像別家姑娘文文靜靜。”
宜悠站起來,幫娘卸下竹筐。女人力氣終歸不如男人,來縣城後,她將原先半人高的竹筐換成一個個小籠,一籠堪堪裝三十個包子,如此倒也輕省。
“如今我可是咱家頂樑柱,不能耐點,還不被別人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初聽此言,李氏或許還悲傷。但這兩月她看女兒非但不悲慼,反而樂在其中,也就習慣過來。
“當家的,咱們包子包好沒?”
“早就好了,就等發酵好晚間上籠。我等著娘回來,想去截幾尺布,給長生換件衣裳。”
李氏將車立在牆邊,雖然車子看起來重,可前些年沒牛,沒到春耕之時她和沈福祥一人託著一隻木鐵做的犁耕地,那夥計比這要重得多。所以離開沈福祥,她絲毫沒有不適應。
三個月每日賣包子,家裡也攢下銀錠,原先肉疼的截花布,如今對她而言卻是無絲毫壓力。
辛辛苦苦賺錢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孩子們沒了爹,別的地方可不能受委屈。
**
娘倆身上穿的衣裳已是新做的,少了每月給老太太的月錢還有族裡種種剋扣,李芸娘發現,日子一下從赤貧得喝稀粥,變成如今頓頓吃肉吃到膩。
如此自然少不了做衣裳,趁著天變熱,她截來各色花布,母女倆每人做了五身。看著閨女穿上新衣裳的俊俏模樣,她真是恨不得把布莊每種花布都截來,全都摞在她身上。
宜悠敏銳的察覺到娘眼中的狂熱,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無法想象,前世那個到死都懦弱的孃親,竟會有如此潑辣的性子。
兩名婦孺開著如此紅火的包子攤,有心覬覦之人自是不少,雖有縣丞夫人這面大旗,更有穆然巡場時幫忙解決些許困難,可麻煩來了終歸是擋也擋不住。
上次有商販找茬,絕境之際,正是娘抄起菜刀,一往無前的砍上去。那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質,頓時震住了集上所有人。自此之後,包子攤所到之處,再無宵小敢作祟。
此刻,她哆嗦下,瞬間換為諂媚:“娘,女兒衣服夠多了。”
李氏抄起荷包在手心託託,斜她一眼:“你想得倒美,家裡哪有閒錢給你買衣裳。”
“那自是,咱們孤兒寡母,得節約度日。”
孤兒寡母觸動了李氏的神經,掃一眼街邊,她抄起宜悠胳膊:“走,咱們去銀樓看看,有沒有啥新首飾。”
宜悠無奈,但想起真金白銀,即便做了首飾也可當錢化用,她隨即釋然。
母女倆拐進去,掌櫃的見兩人穿著,雖不華貴但也簇新且精緻,忙使一小廝前來招呼。
“二位,要點什麼?”
“陪我娘來看看首飾,可有什麼新款?”
李氏亦出言:“及笄少女首飾,來幾樣好看點的。”
及笄——宜悠心思一動,這幾個月她一直忙於包子和點心之事。因為她心知,花樣繁多的點心可以從縣丞夫人那獲取等價籌碼,而賣包子則可賺取一家之人花用。
把握好此兩者,地位錢財皆有,即便他們孤兒寡母也無人可欺。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將娘那些年在沈家和李家所受的氣討回來。
全副精神投入其中,無盡的勞作中三人之家越發牢固,她也體味著前世所不曾見的滿足。如此良性迴圈,她竟將及笄之事徹底忘於腦後。
“娘,女兒這般,還用得著及笄之禮?”
李氏明白女兒意思,一家之主與閨閣少女終歸不同。在大越,盛大的及笄之禮,多數是為宣揚女兒家德才,以便其在碧玉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