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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的惆悵,本懼怕的沈福愛,如今卻有種揚眉吐氣之感。光天化日之下,這對母女陰謀被拆穿,當真是老天開眼。
李氏著急:“仵作大人因何得出此結論?”
沈福愛走過來,肥碩的身軀傲視李氏:“清者自清,你母女德行敗壞,於家中興風作浪便也罷了。如今竟敢公然欺瞞縣丞大人,好在大人明察秋毫,終讓陰謀無所遁形。
大人乃包青天轉世,還請為民婦做主。”
一口氣吐出此言,再看那母女陰沉出水的面色,她只覺痛快非常。這對母女,竟敢揭穿她所做之事,當真是可惡至極。得虧她沈福愛洪福齊天,才令其自食惡果。
縣衙之外圍觀者中婦人為多數,眾人觀李氏年過而立,依舊身姿窈窕,早就有不平之心,此刻更是七嘴八舌。
“看她那樣也知是不守婦道之人。”
“母女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定是受不得田間勞作之苦,好逸惡勞,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是以誣陷孃家小姑。”
有親近沈家者,此刻亦是不遺餘力的抹黑:“聽聞那姑娘年歲不大,已知陷害堂妹。幸而縣丞夫人為人寬厚,沈家四姑娘反而保全富貴。”
“這是何事?”
那人詳細講解起來,隱去四丫陷害宜悠之事,只講後半部分。聞者同仇敵愾:“真真是最毒婦人心,程家媳婦心寬體胖,一見就是寬厚之相。此次吳瓊閣之事,定是那母女陷害為之。”
常言道三名女人頂一群鴨子,如今一群女人嘀咕起來,響聲震天。偏生聲音各具特色,傳入堂內一清二楚。
沈福愛紅了眼,面對眾人唱唸做打:“還是縣城眾人聰明,得虧大家明察秋毫。姑侄一場,我終覺退一步海闊天空,以此勸說相公與二哥放過他母女。未曾想,兩人竟是變本加厲。”
經眾人美化,沈福愛那一身肥膘便成憨厚之態。如今聽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眾人更是確信。因著衙役看守,他們難等縣衙,只得把憤怒化為眼刀。
宜悠前世早已習慣眼刀,此刻她退後一步擋在李氏身後,蹙起眉想著其中偏差。沒等她理順思路,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妹,二哥遍尋不到,原來你竟在縣衙。”
兄妹團圓自是掩面哭泣,沈福海將妹妹護在身後,得縣令同意後登堂,朝眾人拱手。
“感謝各位鄉親,還小妹一個公道,也正我沈家名聲。”
而後跪在縣丞跟前,七尺男兒紅了眼眶:“大人乃是草民頭頂上的天,您有所不知,此二人早先就與草民有所齟齬。”
跪在地上,他將前後之事全說一遍。自老太太那一脈相承的顛倒黑白功夫,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於他口中,宜悠變成那不顧五年養育親近之恩,一朝燒壞腦子,夥同宗族叛逆鬥嫡親大伯的極品侄女。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指著宜悠道:“天下竟有這等中山狼。”
縣丞直接用手拍響桌子:“豈有此理,此等劣女,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不重則不足以證聖上清明。”
李氏指向沈福海,聲音顫抖:“顛倒黑白,大人,此人所言無一句屬實,雲林村之人均可作證!”
縣丞依舊維持著拱手敬聖上之姿,聞此如一盆冷水澆下來:“大膽婦人,你是說本官昏聵不辨忠奸?”
厚重的帽子壓下來,李氏即便如此想,也不敢確認。拉緊女兒的手,若又懲處降下,她定要替保全二丫周全。
穆然心下著急,自幼見慣族人嘴臉,他自知李氏母女所言非虛。怎奈縣丞脾性他也瞭解,無奈之下,他只得朝友人投去求助目光。
裴子桓放下筆桿,朝好友曖昧一笑,被他瞪回來後,才幽幽開口。
“大人且慢。”
“師爺對此有何高見?”
“大人學富五車,自是明察秋毫。然大越審案不能偏心一家之言,何不聽聽這母女二人如何說?”
“證據確鑿……”
“如今天色尚早。”
縣丞摸摸鼻子,最終還是點頭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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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許久未有此類案件,這會一傳十十傳百,忙碌一天的人紛紛前來檢視,就這一會,外面已是人聲鼎沸。
身處其中,宜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實確鑿,一定有什麼被她忽略,才導致如今進退維谷。
“仵作大人,你如何分辨,這帕子非一人所繡。”
仵作也未料一句公正之言引來如此後果,心中稍存愧疚,他解釋起來也格外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