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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摸摸腦袋,雖然認識不久,但她對宜悠有著本能的信任。這麼漂亮的喜餅,如今還可以繼續用,她的福氣也沒散,著實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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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回,宜悠將所想一一報給章氏。
“夫人,喜餅碎裂並非因為油少或者別的原因,一切皆是人為。”
章氏從賬本中抬起頭,目光如炬:“哦?”
“庫房一牆之隔便是灶臺,灶臺煙囪便從暗室內牆走。這幾日每日燒火,臨近牆壁的喜餅日日炙烤幾陣,自是幹得快。
且喜餅盒上帶著層薄灰,秋日雲州天干且風大,這幾日夜裡掛北風。怕是廚房掌事媽媽忘卻關窗,任喜餅由風吹。這二者湊在一塊,喜餅自會碎裂。”
雖然她說著不小心,可章氏哪能不明白。後廚習慣在這些大事上撈油水,此次定是人為。
“吳媽媽,命人將喜餅挪到正院庫房。”
眼見就要到處理家事階段,宜悠極有眼力見的告辭:“夫人,當初多做二十盒,如今算來還差三十盒,我這便回去趕製。”
章氏卻回絕:“不必,你且回去好好歇歇,女孩子別累得四肢粗壯。”
一陣尷尬過後,宜悠再次收到巧姐排山倒海般的關心。待走出縣衙時,她心情空前好。經此一事,她與縣丞夫人的關係總算穩固。
如今,也該去糧鋪那邊看看李氏。
☆、第六十章
遮天的雨幕掩住天地間所有顏色;馬匹也分外沒精神。四蹄打著結往前慢慢走,沿途濺起一地水花。
穆然抹一把蓑衣上的雨水,當日自雲縣出發;當晚他便到雲州府所在城池。與附近個郡縣送死囚的隊伍匯合;大隊馬不停蹄朝越京趕。
往年都是老衙役走這趟差,今年老人家卸甲歸家含飴弄孫。這趟辛苦差事;便落到他這個接班者頭上。
隊伍繼續前行,前方斥候打馬歸來,運河上浮橋已收起,今晚無法渡江。
領隊是個糙漢子,聞此頗為不耐煩:“這比晚娘臉還糟糕的天氣,簡直要凍壞骨頭。”
穆然來之前便被科普過;大越朝開國皇帝;原是鎮守北方蠻夷的一方大將。整個新朝,是由漠北礫風打磨出來的男兒一刀一槍拼搶而成。是以當初開國,京城未選地處溫潤的南方汴梁,而是紮根於嚴寒的北地越京。
出雲州,途經其餘四州,此時已入越京邊界。越京距關外頗近,軍事重地自不會多留閒雜人等。今日這般天氣,怕是找不到歇腳之處。
裴子桓早已沒了那翩翩少年郎姿態,滴水的窄袖指向左側:“前方不遠應該有個山洞。”
“全速行駛,今日便在山洞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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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噼啪啪的燒著,夾雜著鞭子聲。
差役門尚且如此狼狽,更別提這些赴京殺頭的犯人。將死之人,總會少些顧忌。
“都老實點。”
沈福愛縮在人群中,雙目朝向雲州方向。在家時她還不曾在意,到如今,她卻瘋狂的思念著女兒。雖然有二叔二嬸照顧著,但沒了親孃,又與親爹鬧得那般僵,她的未來怕是多有坎坷。
沈福海則不然,沉浸在族長的美夢中,他反倒是一路上最活躍的人。差役自不會對他客氣,鞭子也抽得實實在在。
“你們……知道……老爺我……是誰?就敢……敢……這麼幹。”
差役甩甩袖子上的水:“我管你是誰,進了這車,還敢跟我叫板。”
又是一鞭子,抽得鐵鏈擦出火花。擦在沈福海臉上,又多一條血痕。見他安靜下來,差役收起鞭子走開。
待他轉身,原本牢固的鎖鏈不知因何突然開啟。外面轟隆聲掩蓋了這聲音,沈福海眼前一亮。
只要他能出去——就能躲開這噩夢般的一切。
他將再次掌握雲林村,坐在沈家祖宅寬敞明亮的房子中,坐擁千畝良田。到那時,什麼李氏、二丫,那些賤人紛紛被他賣去怡紅院。男的就做龜公孌童,女的倚門賣笑。
握緊拳頭,他打量囚籠恰好靠門。這種天不逃,何時再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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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然烤乾衣裳,沾著熱水吃餅子。
裴子桓隨意的坐在他旁邊:“明日便能入京,不若你留下來?”
“穆宇還小,我做衙役並不缺衣少食,有事等他長大再說。”
裴子桓搖搖頭:“今時不同往日,將軍再登朝堂,不日將重駐塞北。莫說是一個宇哥,就是帶上宜悠娘仨,他也會為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