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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你,從沒恨過。」他突然說。
「……不恨嗎?」一直以為,被這樣惡劣對待,他不恨也怨言滿腹。
「你以為,我習武、我讀書識字,讓自己努力學習,為的是什麼?」他沒有主子那顆聰明過人的腦袋,什麼都學得快,要把一切做到讓人無可挑剔,他得花多少心力,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從來都不瞭解,他只是、只是想陪在這個孤獨的主子身邊而已……
一顆溫熱的水氣滴上臉龐,一滴,又一滴,少爺眨動眼睫,對上男人沉痛的面容,一瞬間,恍然明白了什麼……
「笨蛋……」真的是……笨蛋……他倆都一樣……
「是,我很笨。」早被罵慣了。
「我到現在還是覺得……你很醜……」可是,報應啊!到頭來,佔去他所有心思、再無法容下其他的,竟是這張嫌了十餘年的平凡面孔。
「我以為……你最大的心願,是攢夠了錢,脫離我……回家娶房媳婦……」
「不。我沒打算要娶,從來都沒想過。」唯一想的,是跟在這個人身邊,一輩子做牛做馬都無妨。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也有一樣心思,又何必繞上這一大圈,世間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眼,也從來都不想要。
就是驚世駭俗又何妨?他少爺行事幾時還怕人議論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就算強要他也做所不惜……真的好懊惱!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那些女人,我一個也不想要,我心裡……有人,藏了很多年,不能說,不能……告訴他,很苦,很痛……我只是……想解脫……」
「誰?」他想知道,無法解釋的急切,絞扯著心,極酸、極痛,就是想知道,那個能得主子全心眷愛之人是誰。
能教俊美無暇、眼界極高的主子戀上,他真的想知道……
「你……騙我……我聽了你的話,換個寄託……可我還是不快樂……還是盼不到我要的……你騙我,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他苦澀地逕自低喃。
「那人、那人……來生,你還願與我一起嗎?」
「願。」他毫不猶豫。
「那麼,那個人……你又怎會猜不到……」鼻息輕淺,費力一抬手,握住他的,十指交扣。
「來生、來生……若你心意仍是不變,換我……跟著你,為你……為你……寧為女子。」與他,一世相守。不會再那麼傲氣,不會再欺負他,改掉所有討人厭的個性,當個溫良賢淑的女人,好好對待他,這樣可不可以?是不是就不會再令彼此掙扎為難,遺憾重重?
真的,只要他肯與他相遇,為他————
來生,寧為女子。
那是他的主子,今生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行慎、行慎!醒一醒!’」
睜眼的一瞬間,他恍惚地分不清現實夢境,淚水無意識地流。
「你怎麼了?哭成這樣。」
妻子擔憂的臉容俯視著他,他沒多想,張手用力抱住她。
「行慎?」
好痛!
夢中那股撕心裂肺的悲慟仍在,隱隱抽疼著心,彷佛他真的經歷過那麼一遭,抱著冰冷再無生息的身軀,卻抽空了所有直覺,哭不出來也喊不出來。
「你還是不能說嗎?」待他情緒平復些,姜若瑤下床倒了杯溫水給他。
已經連續幾夜了,他都在夢裡流淚,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擔心他。
孟行慎垂眸,思索了一會兒。「你記得不得,上回陪你回臺南看岳父、岳母,遇到他們的老朋友,他跟我們說了什麼?」
「記得。」爸那個老朋友,好像是什麼心理學家之類的,對前世的因果輪迴也頗有研究,她就曾經被斷言過會情路坎坷,果真談了十來次戀愛,次次悲慘,直到遇上眼前這個男人為止。
「可是他那時說要幫你催眠,不是也沒效嗎?」因為關係到她的前世因果,行慎才會同意一試,然後咧?
「不是沒效,回來後,我一直做著連貫性的夢。」他大致描述了一下。
「等等、等等!你說我前世是男人?」還是個很欠扁、個性奇差的男人?
「女扮男裝吧?」古裝戲都這樣演的。
「不是,貨真價實。」
「……」看了看天花板,無語片刻。「難怪你不舉。」
誰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曾經是個男人?就算那已經是前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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