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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為一國之君,理智是行事穩妥的前提,唯有無情之人,才能做到真正的理智。皇上坐擁天下,想要什麼樣的絕色佳人沒有?何必在哀家身上花費那麼多心思呢?江山美人分明可以兼得,何必因了哀家觸及人倫常理,輕了江山社稷?”
“皇上,這皇宮中自來便是沒有愛的。在這裡冷了七年,哀家縱是心中明月高懸,卻早已不會愛了。天下的好女子世間何止千萬,哪一個不比哀家這樣沒有心的強?景國江山天下無雙,是百年流傳下的劉氏基業,孰輕孰重,還請皇上三思?”
孟月每說一句,劉瑜眸中那炙熱的光芒便黯淡一分,她言盡,他終下定決心從袖中將那捲聖旨取出來,“孟月接旨。”
孟月斂眸跪地,劉瑜瞧了她一眼,終是將聖旨展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登基以來,後宮空虛,即日起廣納天下美人,以充後宮。太皇太妃德才兼備,且熟知後宮禮法制度,著令太皇太妃全權打理選妃之事。欽此。”
“孟月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月接下聖旨,劉瑜只呆呆地站了片刻,終是什麼也沒說,而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劉瑜前腳離開,玉秀後腳便走了進來,她見著孟月鮮血淋漓的手,不禁駭了一跳,“太皇太妃,您這是……奴婢這便去請太醫來。”
孟月一言不發,任由玉秀使了宮人去請太醫,又取了止血藥為她包紮,而後將屋裡的碎片打掃乾淨。太醫來看診之後,開了藥便離開了,孟月一直蔫蔫兒的,且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她喝了藥後,便讓玉秀離開了。她拿下捂著嘴的白色絲帕,瞧著上面零零星星地嫣紅,不禁自嘲地笑道,“孟月啊孟月,你自認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卻終究是躲不過命運的劫數。”
在門外守夜的小元子,見著裡面的燈一直沒熄,便上前扣了扣門,“太皇太妃,奴才有事稟報。”
孟月擦了擦嘴唇,將絲帕收起來,方道,“進來吧。”
小元子推門而入,他繞過屏風,走到孟月身前,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太皇太妃,奴才今個兒自作主張了一回,沒有按照太皇太妃的吩咐行事,還請太皇太妃責罰。”
孟月不禁微微怔了怔,小元子素來安分守己,從來都是依照吩咐行事,今個兒他究竟行了何事?自作主張後,又來請罪卻是為何?
“究竟是何事?說來聽聽。”
“太皇太妃今個兒讓奴才燒了翠珠送來的錦囊,奴才自作主張把留下了那錦囊,去探望翠珠的時候,又將錦囊還給了她。”
孟月瞧著跪在地上的小元子,這本算不得什麼大事兒,而今他一本正經的前來向她請罪、說道,究竟為何?
“你既知違背哀家之命是錯,為何還要如此行事?”
“回太皇太妃,奴才斗膽以為,太皇太妃今個兒所做的決定並不是心底裡真正的決定。”
聽得此話,孟月不禁覺著有趣,她的心若連她自己都不瞭解的話,他又怎會了解?
“那你覺著,哀家心底裡真正的決定是什麼?”
小元子驀然抬起頭來瞧著孟月,“請太皇太妃先恕奴才無禮之罪。”
“準了,說吧。”
“奴才覺著,這世上最瞭解自個兒的人並不是自個兒,而應是最親近的人。太皇太妃聰慧敏智,謀策無雙,遇上事兒,總能決勝於千里之外。只是奴才以為,太皇太妃算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卻獨獨漏算了人心。奴才自小在民間長大的,雖不能說是吃盡了口頭,卻也知過活不易,因而待每一個關心自己之人回以更多的關懷。太皇太妃是個仁慈和善的人,自打奴才第一日伺候太皇太妃,奴才便曉得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太皇太妃的關懷,總似是隔著一道牆般,要叫人去猜去想,人有聰慧愚笨,資質有限,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曉得太皇太妃的好。太皇太妃欲教翠珠穩重,才送她裝了黃豆的錦囊,奴才去天牢看她的時候才知道,那時她並不曉得太皇太妃的良苦用心,而是誤以為太皇太妃不信任她,以此防備於她,才會如此相待,她也是因了那件事兒方才下決定投靠了王婕妤。”
孟月本以為在空庭苑中最得力的兩個人便是玉秀與小元子,今個兒看起來,在某些地方,小元子欠缺了不少,他那樣的生存法則只適用於民間,曾經的曾經,她也是那麼生活的。可是皇宮裡,若是以此為標準兒行事,只怕遲早要出大事兒的。
孟月不禁微微顰眉,她從榻上起身,扶起小元子,“你能如此為哀家著想,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