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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化為這一簇又一簇的花瓣,擁著她、包著她,將這存留於人間的最後一刻,全留給她,堅持著,保護她。
這些花瓣就像他的真氣一樣,擁有治癒人心的力量。
他付出了這最後一份力量,讓她的家人能夠接納她。
慶蒔將剩餘的梅花瓣細細地收集起來,捧在懷裡,並將臉整個埋在裡頭,她想像,努力地想像,自己正在梅崗的懷抱裡……
她開始啜泣。
趙嬤嬤、後孃與王大班都聽到她說:「謝謝、謝謝……」
王大班一聽,跪下趴著,又大哭。「我們不值得謝啊!慶蒔、慶蒔,我們不值得、不值得……」其他兩個女人也嗚嗚地哭。
當然,他們當然不值得謝,慶蒔謝的不是他們。
她謝的,是梅崗。
那個用盡自己每一分力氣在愛她的,好花妖。
慶蒔,我把全部,都給你了。
所以,我永遠在你身邊。
記住喔,慶蒔,你不是寂寞的一個人。
第10章(1)
王記油鋪內院裡的那株梅樹,再也沒長過葉子。
更沒有生出清香潔淨的梅花。
好像死去了一般。
但是,慶蒔不相信……
一早,米市衚衕的尾巴處,駛來了一臺板車,板車上架運了一株樹。
路過的人都會好奇地看一眼,看那樹幹巴巴的像是沙漠的枯枝,都不禁哼笑了一下。想說這家主人是怎麼著的,竟運來一株死樹來種,傻瓜。
四位僱來的搬運工也納悶,不過這屋的主人沒讓他們有太多時間質疑,車剛停下就要他們幹活。
慶蒔從那蠻子門走出來,指揮道:「都妥當了,快搬進來。」
於是,前後頭一邊兩人,嘿咻嘿咻地將這仍巨大的枯木給移遷至內院裡。
「來,豎直,放下去。」慶蒔站在坑邊,又說,這塊地,就是當初她和梅崗種梅樹的位置,光站在廂房口,就可以看顧到梅樹,她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地方。
「姑娘,真要放下去?」工人疑惑。「這坑,挖得真是……」夠深!
四個工人看著這坑,想說高頭大馬的他們跳下去,可能還要人拉一把才能爬上來,樹種下去,就只剩一半的枝幹外露。
「挖得深,最下頭的泥上才肥。」慶蒔不耐。「快放下,讓他吃上。」
工人們將枯樹的團根給安了下去,慶蒔還親自跳下深坑裡,把最肥、最好的上都堆上樹根。
然後,工人們看到一個詭異的景象——這姑娘竟開始和樹說話。
她一邊挖土,一邊說:「梅崗,我把你的根紮實了,住得好不好,都要跟我說一聲,行嗎?」
「瞧,這上多黃多松,好肥。」她笑嘻嘻,把沃上填滿枯樹的每一節細根與縫隙。「感受一下,多好的土。」
四名工人面面相覷,決定默默地離開,反正工資也領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天,慶蒔花了大把力氣,才從深坑裡爬出來,爬上來時,天都已經黃了。
第二年,四月春天,天氣好暖。
慶蒔種在前門影壁上的牽牛花,每到早晨就開得特別豔紫,每當她從外頭買了豆汁兒與早點回來,一開門,就是看到這片令人好心情的色彩。
這是春季特有的心情,秋天、冬天可沒有,所以她特別珍惜。
來到垂花門前,微風徐來,潤白的杏花瓣像雪一樣飄蕩,只可惜,這春天時節種不出那又肥又大的菊花,所以這杏花瓣只能零零散散地落在灰土土的石磚地上。
不過,慶蒔都會把它們給掃起來,然後鋪在那株枯梅樹的四周。
第二年了,那株梅樹依然沒長過一片葉子。
那就當梅崗曾經為她開過花吧!
慶蒔看著光禿禿的樹枝,傻傻地想:只是因為她貪睡了一點,結果醒來時都已謝落在地上,沒看到……
「梅崗,早。」慶蒔笑得開朗,大聲地對梅樹喊早,接著,她坐在那深坑邊,開始佈置早點,她放了兩隻平口碗,盛了豆汁兒,說:「天暖了,沒什麼人買豆汁兒,太燙口了,喝不下吧!不過也好,省得我排隊的時間。」她端起了碗,又笑。
「可是豆汁兒就是要燙燙的才好喝,這碗給你,梅崗。」
她把豆汁兒往梅樹的根上澆,然後摸摸枯木的老皮,她努力笑出聲:「瞧!你喝了以後,精神百倍咧!哈哈……」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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