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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瓣,但全都是白色溫潤的梅花花瓣,它們覆蓋著她,像是一床質地極細白的絲被,擁得她好溫暖、好舒服。
可是,慶蒔卻有不祥的預感。
梅崗呢?梅崗呢?
她呆呆地看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趙嬤嬤,手上握了一把梅花瓣,本來潔白的梅花瓣在她手上,漸漸地變黃、變枯了。
慶蒔看得好心疼。
她有種預感,這些梅花,就是梅崗……
趙嬤嬤的哭喊喚回了慶蒔的神智,「慶蒔回來了!慶蒔終於回來了。」
慶蒔皺眉,聽這趙嬤嬤的語調,好像很感動,感動她終於回來了?
呵?怎麼可能?這家人不是巴不得她消失在他們眼前嗎?
趙嬤嬤哭著哭著,衝出了後罩房,又到外頭嚷嚷。
過不久,後孃、慶珠,還有王大班,通通都跑進了她的房裡。
「老爺,太大,慶蒔小姐回來啦!回來啦!」趙嬤嬤還是哭。
後孃看到趙嬤嬤這異常的模樣,劈頭就是罵:「回來又怎樣?哭得好像你死了娘。」然後她瞪向慶蒔,也被滿床的梅花花瓣給嚇歪了嘴,她一個跨步衝去,要去捏慶蒔的耳,邊罵:「你這死丫頭!給我跑去妟兒,還有臉跑回來——」
慶蒔出於本能的保護自己,她抬起手要擋後孃,結果掀翻了手上的花瓣,花瓣隨風一飄,也碰觸到了後孃的手與臉。
一碰觸到,花瓣又都黃了。
後孃起先一傻,接著,慶蒔眼睜睜的看到她紅了眼眶,撲通一跪,跪在她的面前,也開始對她哭得死去活來。
後孃哭得很激動,甚至捂著嘴臉喊:「慶蒔,娘對不起你,娘不應該那樣欺負你……你不要再離開了,好嗎?娘不會再欺負你了……」
慶蒔倒抽一口氣,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聽到後孃說這種軟話。
連慶珠和王大班都看不過去了,慶珠上前去扶她娘,嫌惡地道:「娘,你好難看,那是王慶蒔耶!你對她哭成這樣幹嘛?」
後孃竟然推開慶珠。「你不懂!娘負你姐姐太多、太多了,你講點禮數,不準再直呼你姐姐的名字!」說完,又哭。
王大班則欺向前,怒瞪慶蒔。「王慶蒔,你知道你讓我蒙受多大的羞辱嗎?今天你還敢出現在這個家,還讓你娘這樣對你掏心掏肺地哭!你這惡女,老子今天一定要教訓你。」
眼看王大班操起拳頭,就要往她臉上招呼過來,慶蒔哼笑了一聲,是嘛!這才是她家人該有的樣子,不是嗎?
忽然,王大班的身子動不了,一個趙嬤嬤箍住他的肥腰,一個後孃擋下他的手臂和拳頭,兩個女人竟一同制止他這一家之主,為了保護她王慶蒔?
三個人掙扎、再掙扎,一個重心不穩,三個人竟一塊跌向炕床,把滿床的梅花瓣都給掀飛了起來。
這下,連王大班整個身體也碰到了梅花瓣,花瓣又枯黃了一大片。
慶蒔傻愣愣地看著滿室翻飛的梅花瓣。
看著被壓在王大班碩大身軀下的梅花瓣。
都,變黃、變枯了……
慶蒔感受到,心痛如刀割。
然後,果不出她所料,王大班也開始哭爹喊娘了。
「婉青啊!婉青……你說我這爹是怎麼當的?」王大班仰天嚎啕大哭。「我、我、我剛剛竟然想打自己的女兒?她都病弱成這副模樣了,我竟然還想打她?我、我、我……」他開始打自己巴掌。「我該打、我該打!我先打死我自己算了!打死自己算了!」
「真對不住啊,慶蒔小姐、慶蒔小姐……」趙嬤嬤哭。
「慶蒔、慶蒔,原諒娘、原諒咱們曾對你使過的歹事……」後孃也哭。
慶蒔再看看慶珠,她是唯一沒有碰過這些梅花瓣的,而只有她,沒有變,還是那樣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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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珠害怕地喊:「哇啦啦啦……你、你們這群瘋子!瘋子!我不理你們了!哭死好啦——」她手腳並用地爬出去了。
這下,慶蒔的心裡已有了譜。
梅崗,消失了。
梅崗,不見了。
他的真氣,全給了她,幫她制住了那「惡夢」。
他無法陪伴她,但他一直都知道,她渴望一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家,所以,他把她給引了回來。
她想起了剛剛的夢,她穿越彎曲的衚衕巷道,來到的那扇如意門,就是她這個家的後門。
而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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