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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車上,麥田地逐漸被密集的住宅替代。我算是回到真正熟悉的故鄉。
有的人坐上火車頭也不回離開麥嶼市,有的人仍然留在這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近些年的人生不盡人意,羨慕不少談天歡笑的同學。可誰的人生路上沒個磕絆,都是一路摔過來的。只是大家不想讓自己的負面掃了興致。
還小時,和人發生摩擦,常想長大後,要做出成績,讓那些人羞愧。總想讓人從心底敗於腳下的決心,終究被時間踩散。有些人變了,和畢業照上是不同的人;有些海誓山盟的朋友一畢業就是永遠,其實在上學的時候,各自的心就已經飛去不同的方向。
我想起鄰居家的玩伴,在重慶當兒科醫生。新聞說平均每個兒科醫生負責2300名兒童。她可能連飯都沒時間吃。我總擔心一向快人快語的別吃太多委屈。有時候想回到過去,在一個被窩裡共談夜話。可是現實畢竟是現實。我們活在不同的環境,有了不同的經歷,曾經相識的容貌早已面部全非。
有些人和景留在記憶裡,彼此都深記,還是不要破壞了為好。
我從夢醒來,不知不覺睡著了。我打量四周。
“這不是我家嗎?”
“是的。”
“你怎麼知道。”
“我在這兒等過你。”
我重新扣上安全帶:“我們走吧。”
“不回家看看。”
我搖搖頭。
爸爸突然來電,手機在胸口的疼痛中震動。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手機很響,我一直沒接。爸爸從未打過我的電話,我受寵若驚。我們之間保持聯絡的工具是簡訊。手機安靜後,有簡訊提示音。我的手機明明昨晚就關機,怕木師翰聯絡我。可能設定了自動開機時間。
手機裡有二十多條未撥通電話,其中有一條來自爸爸的簡訊,問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和以往一樣。
木師翰說:“回家看看吧。”
我有些怨恨木師翰,總能探測出我內心的活動,逼著我做出選擇。從腳踏入麥嶼市土地家鄉的瞬間,歸心似箭不僅僅只是成語,我心底長滿雜草,令我總在惦記離家又多遠。
東西南北中,只有家是心的方向。
我是感激木師翰的。如果不是他堵著,我會轉身離開。無論過去如何,可我總掛念爸媽,害怕他們每一絲老去的痕跡。
“誰呀?”
是媽媽的聲音,她腳步的節奏很親切。開門的剎那,我竟然喊不出媽媽,簡單二字被粘在嗓眼中。我找藉口不回家,大孝子,不敢面對爸媽。我害怕爸媽突然以衰老的樣子出現,我會承受不起而崩潰的。
可媽媽有了皺紋依然美麗。
“臭丫頭,回來也不通知一聲,我忙著呢,自己不能開門嗎?”媽媽數落我,眼睛和嘴角都在笑。
我反而有怨氣,畢竟身邊有暗戀的人,想要點臉。很久不見居然不對我好言好語,看來我是從垃圾場撿來的,不是編的。
“這位是?”媽媽注意到木師翰。
“阿姨好,我叫木師翰,是韓初高中的班長。”
媽媽在木師翰周圍轉,上下打量他:“歐呦!不錯,真不錯。”她狡詐地看著我,胳膊肘懟我:“你厲害呀,真不愧是我女兒!不過,你麻煩了。”
她讓木師翰先進屋,門關上,把我留下。
“你又買彩票全賠了。”
“嘿!我說你個臭丫頭,怎麼和你爸一個鼻孔出氣。你來的真是時候,家裡還有另一位你同學。以前高三暑假,他來找過你,我記得他的樣子。不過你這個臭丫頭不令人省心,到處跑。我就說你去親戚家幫工去了。他開始時候不依不饒,要問清說你在哪幫工,後來就不來了。現在這個人就在咱們家。”媽媽的胳膊捅我:“你比你老媽我還有本事,真長大了。”
媽媽與我耳語“你那時畢業是不是失戀了,是不是因為這小子。”
誰?我真不知道清楚。媽媽讓我快點進去,阻止裡面二人發生矛盾。真心朋友,多年再見,仍一眼如故。
原來是他。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放下一切防備。
“韓初,好久不見。”閔春樹說。乾淨清爽的聲音,和他一樣。
春樹快步走來,我們擁抱,他把我抱起。那一刻有不顧一切的幸福感。春樹放我後背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就是你說的前男友吧。”木師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