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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師翰笑容不改,接著說:“還沒走,就戀家了。”
他戳到我最不想談及的爸媽,我無力把頭偏靠著車窗。
發動機震顫玻璃,城市初上的夜景被高速路上寡淡的麥秸稈替代,幾公里景色不改,沒人煙。
有簡訊提示,是爸爸。
在離開麥嶼市前,我給爸爸發了條告別簡訊:我先走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一定回來。
我不知道過年是否回家,尤其抗拒見爸爸,這條是我還沒用爛的藉口。
爸爸的簡訊依舊字數很少:走得太快了,我做了你最愛的紅燒魚,不腥刺少,不會再卡到你了。你忙,下次再給你吃。
我心頭酸悠悠的,有淚意,立即去看窗外,不想木師翰看到。
他的手捏了幾張紙,遞到我跟前。
“對不起。”我又道歉:“我沒想令你尷尬。”
突然間,我隨座椅自動放平。
“放輕鬆點,你用不和任何人道歉。我永遠不想要你的道歉。”
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肩,很寬撐起西服像條船。內後視鏡中的他嚴肅地盯著前方,認真開車,不想放鬆。興許是他開車緊張,額頭滿是汗水。他從後視鏡看到我看他,微笑著說:“快睡吧,休息一下。你可能這兩天休息不規律,心情比較焦躁。”
我的確困了,和眼皮的抗爭裡敗下陣來。在我入夢前,想起凌寒臨走前對我說的悄悄話。
我們聊天談到那一次性學習小組。她饒有趣味地問我還記得那時候嗎。
我只記得,和春樹坐得最近。他在身邊教我,他的呼吸的節拍,同風動的窗簾的起伏都印刻在我腦海。窗簾撩撥的光影在春樹身上起伏,挑染他黑亮的頭髮,他的睫毛很長,眼角還上挑。只覺得畫面太美了,所以我才記憶深刻。
春樹也看了我,是用他眼角的餘光,被我發覺。我朝他笑,春樹再沒看我,只盯著書本對我說話。
那時候的春樹是怎樣的心情?我清楚我們之間革命般的友誼,可是什麼時候變質的。
凌寒提醒我,說本來那次的學習小組沒有我,實際上是班長換掉了其他人,才把我添了進去。也就是說,袁夢不是多餘的,而真正多餘的那個人是我。
凌寒說這些事很刻意,著重強調木師翰,想為他加分。可我的愧疚感卻繼續惡化,一路苦尋沒能成功贖罪,反而發掘自己更多更可恥的行為,想忘都忘不了。
結局反正都是我偷藏了袁夢的信,導致一段無法挽救的告別。只是又多一筆我的“罪證”。
我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凌寒說那份名單是她分配的。
我當時就問,她為什麼會同意。
凌寒驚訝地看我:“我當時以為可以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誰知道我哥就一個人高馬大的瓜慫。你永遠不知道,在閔春樹佔用你時間時,我哥一直找機會,沒辦法他還有木詩涵這個包袱要對付。我那個氣呀!聽說閔春樹見到你了,離他遠點,人模狗樣的,在上學的時候就在混混現在,只不過在你面前裝裝樣子。你一定要離他遠點。”
我的眼皮因疲憊上下眼皮睜不開,竟然無法安然入睡。分不清夢和現實的邊邊緣,在夢隱藏的記憶細節逐一展開。
腦袋裡像裝了臺投影儀,播放木詩涵一人朝夕陽盡頭奔跑的畫面,而我僵硬在原地,既說不出話,也動不了,每一夜都陷入如此的絕望之境中。
而今天,當我有意識地夢醒,竟趴在的高中的課桌上。周圍的同學面目模糊。我到處找不到要交的作業,急得滿頭大汗。我想向同桌借,可身邊是無底的深淵包圍,只有一隻腳獨立的地方。
老師在臺上用粉筆寫著落灰的字,根本沒人在意我。他寫的是考試準則,現在居然在考試。可我沒筆,沒有試卷。其他人都在低著頭做題,只有我一個人緊張地東張西望,呼喊不出聲音。我抓著自己的脖子,想用面板呼喊,想借只筆。可沒人注意到。
我四處觀望,看到有人在傳答案。木詩涵的腳邊在本人不知情的狀況下,積累幾張故意扔來的紙團,上面似乎有答案。
監考老師站在木詩涵面前,撿起一地的紙團,開啟看了。他直接把木詩涵在手中的筆奪走,扯著他的衣服往外走。木詩涵個子很矮,被老師正拖走。
木詩涵哭喊著,說他沒有作弊,不是他的紙團。
這間考場沒有班長,沒人能照料他。其他人看了眼,繼續答題,只有一個人蜷縮著舉手等著監考老師回應。臉色通紅的袁夢所幸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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