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躺在包底。
沒等來木詩涵,天已經黑了。我從最初的大哭,到小聲啜泣,意志低沉,被班長送回去。一路上,我有意遠離班長。剛離校的時候,班長說他有話想對我說。
眼下,只有陌生的沉默。
我在一個路口,沒讓他送我回去。
班長在身後朝我吶喊:“路上小心,過幾日我去找你,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我低著頭,沒回應走開,忍不住轉身看了他。班長在坡頂上朝我用力地揮手,路燈將他映照得白淨明亮。
那是他給我的最後一面。
我走過一個垃圾箱,從包裡掏出準備三年的情書,扔掉。回到家,我遮蔽了班級□□群,第二天就去了另一個城市的親戚家。
聽媽媽說,常有人找我。我便很少回家,後來爸媽搬了那個住所,只為了我能常回家。
☆、第四章
第四章
可能是對我的懲罰,四個志願全部滑檔,被徵集志願的一所學校挑中。高中三年的心血全部白費,我來不及心痛,只想儘快離開麥嶼市,去一個陌生的世界,永遠地藏起來。
頭頂整個夏天,我發瘋地尋找袁夢。踏遍麥嶼市的所有角落,只為一封信。
當然沒有結果,怎麼可能會有結果。我就不該抱有幻想,認為信上有袁夢的聯絡方式。可我始終想不通,信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消失,可能是風的戲弄,也可能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袁夢的確消失了,帶著這輩子都無法填補的遺憾。而我永遠得不到原諒,心中埋下一塊巨石壓著胸口,呼吸中會痛。
我拿著積攢的壓歲錢,去了邊緣城市,可尋人之旅只到火車站出口便戛然而止。夜間世界在下雨,行人面色匆匆,地上是汙痕遍佈的腳印,錯綜複雜,只是不知哪條是我想尋找的。
中國太大,我連風往哪個方向吹都不知道。
數日的迷茫終於擊垮信心。我蹲在地上,沒人理會地哭泣,失魂落魄地買了返程車票。
那時的我感覺什麼都沒了,只剩下悔恨化成蠕蟲,在我身體深處來回遊走,如影子,走到哪都甩不掉。
蟬聲如細雨秘織的夏天,還未結束,我帶著悔恨、傷感、埋怨、失落、痛苦,和一個簡單的揹包離開了麥嶼市。
汽車駛動的瞬間,窗外的融光化不開濃重的盛綠,而我滿眼盡是燒盡天邊的紅日。那日夕陽中木詩涵狂奔的背影,像一條魔咒尾隨我離開。
沒人能找到我。
一場散夥飯,大學畢業;一張火車票,揹著包去了大都市;一份簡歷,蓋上城市漂流者的標記。
別人來到五光十色的城市,為了機遇。而我只是為了一份工作,躲藏。
我代表公司參加的頒獎禮退場。臺上的五個閃亮的成功者,最大的才20歲,都比我小。我突然意識到已經24歲了,過一年就是25歲,彷彿突然就長大了,被人指著鼻子怒斥:你要立刻成熟。
24歲,比上覺得小,比下竟已老,我只感覺委屈,被人偷去了時間,卻找不出埋怨的藉口。
這些年,無論我走到哪兒,都是做賊心虛的狀態。哪怕路人隨意一眼,我都覺得骯髒的過去被人瞧見,彷彿脖子掛著一塊寫著罪狀的牌子,壓著我抬不起頭。於是我渾渾噩噩生活,浪費時間來麻痺。
有時候想起曾經遠大的夢想,可能在晚上夢醒時分,不過翻個身就又忘了。
能忍住堅信,不畏懼挫折,不喪失希望,不質疑自己,這就是我和班長的差距。我常常思考成功者都是如何成功的,試圖分析一條定律,最終只能想到班長。
他現在肯定成功了,也許以後在電視上的各種論壇看到他。
而我已迷失在茫茫人海,身邊聚滿了無表情的面孔,而我則是人海中的水滴,迷茫沒有屬於自己的方向。
我終於沒成夢想中的樣子。
小時候,總期盼長大,反感懷念童年的大人,因為他們享受著自由,卻說違心的話。誰願意被管著。可是長大了,真的自由了嗎?或只弄丟了唯一的無邪。
我想我是迷路了,困在一所灰色的城市牢籠裡。
典禮結束後,我纏緊圍巾。這座陌生的夢想之都的風很大,我怕冷,等不來溫度。
我在擁擠中,等綠燈。高遠青灰的天空飄落零散的雪,綠燈亮了,繁雜的腳步聲密集地響著。
“是呀,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自言自語。
我竟又想起班長,他大概已是成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